血气与水色混在一处，还能分得清谁是谁吗？
连他自己都再难分清。
水云雪回到从前对他来说是枯燥、像是无止境的禁锢的洞府时只觉喜悦了。
垂目注视怀中的人，他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了下去。
连同她流下的血，都尽数被他接纳。
“我的、我的。”
水云雪笑意温柔，眸色却在不断变换颜色，灰色与血气不断交锋。
声音也在变换。
“与我在一起。”
他缠着她，这次再无需任何外物。
什么千缠结、照魂铃，都比不过他自身。
湿润而缠绵的吻同时落在沈明心身体每一处。
沈明心昏沉之时有再清醒那么一瞬，静心看他一眼。
可只这一瞬，就再度被迷惑了意识。
“沈明心。”
“沈明心。”
水云雪弯起唇，叫出早已熟稔于心的名字。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你不要离开。”
一会是裘行歌的脸，一会是水云雪的脸。
有时又是水云雪的脸裘行歌的声音出现：“你喜欢这张脸吗？你喜欢吗……你喜欢吗？”
有时再是裘行歌的脸水云雪的声音出现：“之前承月阁做过的事，再做一次好不好……我都记得的，我都知道的。”
沈明心清醒之时只会回答一个字：“不。”
永不屈服、永不低头。
*
待他再次要缠上来之前，沈明心终于唤醒神识，提了一个要求。
她大多时候都是叫神魂自我封闭，便也少给他回应。
这次她开口，叫同一具身体内的魂魄们都开心极了。
即使她是要他们各自的法器。
“照魂铃，覆云天，给我。”
水云雪低应一声，银铃缩小，为她佩戴、摇晃在她耳垂。
覆云天则变成绸缎困住她眼眸。
沈明心并不挣扎，只听两人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交换重复。
“明心要什么都给。”
“明心、明心。”
……沈明心闭上眼，不再去思考任何东西。
且等。
＊
转机是在丹成那一日。
酡红的脸颊不自觉蹭了蹭男人的手，像喝了酒般，眼神中有几分醉意。
沈明心松松搂住他的脖颈，在无力滑落之时，又被他温柔而强势的揽回去。
在流霜仙宗禁地，竟然少有人知晓这位长老带回了他终身的伴侣。
水云雪痴笑一声，爱抚她的身体、与她的神魂交融道：
“明心乖，等这丹药再服两次后你就会好起来了。”
“到时候不只神魂……我们的身体也会彻底变得亲密无间……明心开不开心？”
男人温柔轻笑着抚过她的唇，见她懵懂的眼神，知她许是没听懂。
但没有关系。
“你只要知道，我们将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不会分开的。”
你身体的每一处、神魂的每一处，都将被我占有。
而我，亦将向你献上自己。
我们将属于彼此，永远交缠。
水云雪与裘行歌低声呢喃。
沈明心眨眨眼，眸中仍是醉意，微红的眼尾被白皙的手指轻戳了戳。
她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再次听见他们的问话。
“明心……开心吗？”
“我们将彻底属于彼此了，比从前更亲密……开心吗？”
一遍一遍的问，她迷茫张开唇，眸色掺杂水光。
待到身前之人终于将唇齿从她的耳垂退开、只听铃声轻响时，她的眼泪方才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睫。
沈明心回答：“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