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尔安心地躺下闭上了双眼，或许因为如此靠近过死亡，闭上眼后腿上的疼痛和脑海中车祸的画面不停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本来睡觉就浅，这下醒来更难入眠了。
“沈一陌，我睡不着......”她小声嗫喏道，像是个犯错误的孩子。
“那我陪你说说话。”沈一陌把椅子往床头挪了几分，双肘撑在床沿满含柔意地回应道。
“杜柒漫是你爷爷帮你选的未婚妻吗？”路尔一边抿起嘴笑问道，一边欣赏沈一陌听到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我都调侃起来了。”沈一陌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宠溺地埋怨道。
“她是个好姑娘，比我优秀，条件各方面都比我好，重点是长得还这么沉鱼落雁的，我要是你早就心动了。”
“你那是见色起意，还好意思说出来。”
“难道你不是对我见色起意？我记得当初在你家门口，你动心思让我向你表白的时候。那天我开口以后还一直很忐忑，担心你不回应我该有多丢人啊。可是后来我细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感觉像是一步一步走进你挖的陷阱一样。”
“嗯，看样子还不是很笨嘛。”沈一陌勾起唇角轻笑起来。
“看吧，承认了吧。你明明就是贪图我的美貌，然后引诱我嫁给你。说，你是不是在山上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路尔眯着眼一副我早已看透的表情质问起来。
“嗯。”沈一陌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回答的太快了，路尔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沈一陌的声音在夜色里变得沉谧缱绻，像窗外又开始降下的雪花，轻飘飘却又令人无法忽视。
“嗯，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在山顶见到你的那时候，先是好奇，然后觉得惊讶，你若让我一定要说出喜欢你的原因，我反倒说不出来。这就像身体里的基因选择一样，目光放在你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听见他像念诗一样的告白，路尔羞红了脸，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情话。像用羽毛从肌肤上拂过一样，撩的人心痒痒的。
她不好意思地躲开了他炙热的视线望向窗外：“雪下的真大，离开c市回到G市后，已经很多年没见到雪了，b市到了冬天都会下雪吗？”
沈一陌侧过身跟随路尔的目光望出去低柔着清远动听的嗓音回应：“嗯，我也很久没有好好看过雪花了。”
“又来了，又是很久没见过什么什么的句子......”路尔笑起来。
“每次和你在一起看见的都是从前未看过的风景，你就像我眼里的滤镜，让那些景色焕然一新。”
“哇沈一陌，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去什么恋爱学校进修了吗？怎么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我差点招架不住！”路尔明明心里甜的跟蜜一样，但是为了不被他发现嘲笑自己，忙用言语掩饰悸动。
“我说的都是真的，情到浓时话自溢根本不用学，看样子，我们两个之中，还是我喜欢你比较多。”沈一陌什么时候这么计较了，路尔微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沈一陌见她头发总是挡着视线，便自然地站起身用手上的发带帮她轻轻绑了起来然后问道：“饿不饿？”
“饿，我还说呢，医生应该不会让我禁食，你怎么现在才问我。”路尔用输液的那只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摸了两圈，忍不住撒娇道。
“早就准备好了的，你身上伤口比较多，辛辣的东西都不能吃了，这几天规矩地吃粥喝汤。”沈一陌走到窗前的桌上，把保温杯里的稠粥倒了出来，是小米南瓜，房间里开着暖气，不通风，所以碗里的香气很快便传到了路尔的鼻子里。
见沈一陌一边用勺子搅拌碗里的粥一边低头轻轻吹着气加速让它冷却，等他坐到了自己身前，路尔自觉地张开了嘴巴拖着腔调发出一声：“啊~”
沈一陌垂眸哑笑，心里忍不住变得柔软起来，他喜欢她对自己的依赖和撒娇。
“先抿一小口，尝尝烫不烫。”他小心地把勺子递到了她的嘴边叮嘱道。
路尔听话地先用唇碰了碰粥，发现温度刚刚好，便一口将勺子里的食物吞了干净。“好吃，你做的吗？”
“顾啸送来的。”沈一陌低头又舀了一勺递了过去。
“他好贤惠啊，果然人以类聚啊。”
“顾啸可能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夸他，沈太太。”
“嘿嘿，那下次我当面夸他。”路尔决定再接再厉多夸夸沈一陌的这个副手，这么好的男人，可得替沈一陌好好守住。
“好了，现在肚子也填饱了，有困意了吗？医生说了，你得多休息才行。实在睡不着，也乖乖把眼睛闭上。”
“好......”本来还想要手机来玩一会儿的，沈一陌这么一说，她只好打消念头乖乖地躺下闭上眼。
沈一陌抬起一只手像哄小孩入睡那样轻轻在路尔身上有节奏地拍起来，路尔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听见了杜柒漫高跟鞋来回走动的声音，只听她边走边念叨：“怎么还不醒？会不会有问题，要不转院吧，b市最好的医院在哪里？老爷子住的那里吗？”
“杜柒漫......”路尔睁开眼无奈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