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舒高的有病呻吟，舒笙已经听过太多次，渐渐的麻木。
她沉默收拾出一台旧设备，从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有量杯、葡萄糖、注射器、不知名的药片等物品。
在设备上一一摆好，然后拉过座椅，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舒亮在椅子上坐下，将能量剂放在整瓶葡萄糖中，不断摇动。
他的手掌渐渐变成红色，像烧红的炭，而脸色越来越白，汗水冒出来。
舒笙拿着毛巾在他额头脸颊上擦拭，轻轻的说：“我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就只能这样过下去。”
随着温度的上升，瓶子中能量剂渐渐融化，水则变得浑浊。
舒亮飞快拧开瓶塞，将各种药品投入，然后塞紧，整个过程快到无以复加。
如果以时间论，还不到一秒钟。
只是舒笙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甚至没有扭头去看，只专注替舒亮擦汗。
当瓶中混合了药品、补品、能量剂的液体变为深黑色，舒亮才放下瓶子，小心的用注射器往身体中注射。
看着液体从血管进入，感受着那股热量，舒亮张开嘴笑了。
“别人以为稀释能量剂是很复杂的事，其实很简单，只是谁会做呢。变异人不需要，直接就吸收了，普通人用不了，稀释的成本高，不敢试。我真是个天才，能想到稀释的能量剂来维持衰弱变异人的生命。”
当瓶子底部还剩一点液体无法吸取，舒亮把手指深入瓶口。
随着手指变红，瓶中渐渐干涸，液体最终全部被他吸收。
舒亮满足的打了个嗝，脸色已经变得红润，连头发都显得乌黑些，笑道：“两个月不用愁了。”
他看向神情平淡的舒笙，脸色冷峻起来。
“那个林允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盼着我早点死好跟他在一起，你这点心思我一眼就看穿。告诉你，不可能的，你永远也不可能如愿。”
他没有说出实情，也没必要告诉舒笙。
如果说那人的实力远超过他，可能舒笙马上就倒向对方，如今的他已经毫无把握。
“我没有这个想法，完全没有。他就是楼下的邻居，平时我们连话都不说，今天要不是小许来找蓝医生，他也不会来。”
舒笙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完全否认，补充道：“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要相信我。”
“当我是傻子吗！”
舒亮的声音稍微高了些，他一把抓住舒笙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
“我最多还能活两年，你肯定会为自己选好后路。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哼哼，普通人而已。林允是在利用你，你只需要记住这一句话。”
舒笙脸色变紫，已经完全说不出话，双手无力的抓着舒亮的手。
“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你也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到处是危险和圈套，你给我老实的呆着。我早就说过，等我死了你也会死，看来你并不相信。”
啪。
舒笙落下，跌倒在地，她捂着喉咙不断咳嗽。
舒亮活动着身体，将房间内的物品恢复原样，冷冷的看着舒笙。
“你跟着我已经13年，如果不是我收养，你早就被虐待而死。别人都不知道你有病，是因为你跟人接触的不多，但总有一天会曝光，没有人会接纳你。再说，你活着有什么意义，和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探索是光明美好的决定。”
舒笙并没有惊恐，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只是问：“你以前说会让我多活几年，把舒富壁带到成年。”
“不用了，我已经改变主意，会撤掉他身上的遮蔽芯片，让他的潜力值显露，这样会被孟尝堂培养，比跟着你更好。”
舒亮盯着她说：“如果不是看到林允，我也不会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舒笙还在辩解，只是很无力。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我当然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舒亮说着又笑起来，“可惜啊，林允完了。就现在这个时间，世上已经没有林允这个人。”
舒笙怔怔的说：“是吗，为什么呢？”
“我的笔记有那么好拿吗？你个蠢女人，我没有叫你碰的东西就别碰，那本笔记融合了特殊的药粉，只要谁接触，最多一刻钟就会见效。”
舒亮摸着下巴，轻蔑的说：“你也不需要知道他是什么人，反正你会和我一起死，他早死对你也是好事。”
他拿出手机，连接到摄像头，看着杂物间外面的情景，当没有人的时候示意舒笙出去。
舒笙咬着嘴唇慢慢往下走。
等她出去后舒亮低语道：“林允看人的目光真是让人厌恶，好像我毫无威胁。反正笔记上写的都是真的，他的实力还不错，临死之前大概能理解我的感受吧。”
舒笙来到三楼，冲还在走道玩手机的舒富壁招手。
“回去了。”
舒富壁玩的正专心，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往她身后看，看到舒亮，马上跳起来就跑。
“没良心的狗东西，要不是我儿子你早被打死。”
舒亮骂了句，回到病房，说是三人房，其实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一人。
他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林允应该死了。
然而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来自舒笙，还有她的声音，带些惊讶。
“林经理找你。”
舒亮疑惑的拉开门，果然看到舒笙、舒富壁还有后面大步过来的男人。
他心里发慌，想着：“怎么回事，那纸张上面的毒据说无人可解，连我自己都是带着手套才接触，他怎么还活着？”
“舒亮，你的笔记我翻了下，觉得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恕我直言，写的不堪入目毫无欣赏价值，根本不配称为文人，浪费我时间。”
林乱毫不客气的给出评价，将信封交给舒亮。
旁边舒富壁小声的笑出来，舒笙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舒亮和林乱身上移动，悄悄将眼角的泪痕擦掉。
她了解舒亮的作风，他既然说林允会死就应该会死，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