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言目送着她的背影，伫立良久。
今日他问过萧影她在学校的情况，知道她在学校一切都还顺利，并未有什么异常发生。
可是刚才的那个慕羽，和白天喊着她哥哥的慕羽，很不一样。
一个还像孩子一样无邪，一个却冷静淡然至极。
若非亲眼看到，他真的会怀疑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
慕羽并没有回锦苑，而是直接出了陆府，连夜打车直奔京都某个小区。
凭着记忆，慕羽准确找到了当初自己去过的那间屋子。
敲了好一会儿门，一个鬓角都有些灰白的妇人，拄着拐棍睡眼惺松地来开门。
一眼看到门外的慕羽，愣住了：“丫头，你找谁？”
“张妈。”慕羽扫了一眼屋内，比起五年前，屋里似乎更破旧了些，“我是慕羽。”
妇人曾经是慕家的保姆，只是，早已退休离开，许多年都不曾被人叫过张妈了。
眼前这小姑娘一声张妈，叫得她骤然一惊。
而“慕羽”这个名字，更是让老人悚然色变。
探头往楼道里看了几眼，确认没什么人，这才赶快拉着慕羽进了屋，似乎生怕有人进来般，张妈哆嗦着手将门反锁了。
拉着慕羽进了卧室，又将卧室的门也关上了，张妈这才上上下下看了慕羽好几遍，激动地开口：“你真的是小小姐？你的病，好了？”
慕羽点了点头，“张妈，我来是想找你打听谢俊的消息。”
听到这个名字，老太太神色顿时黯淡许多：“小小姐，只怕谢俊他现在，未必认得你了……”
慕羽眸光微凛：“为何？”
“四年前他送小小姐离开京都，回来后没多久，就出了一场交通意外，人也变得疯疯傻傻的。这几年他一直住在北郊精神病院。
我去看过他几次，他连我也认不出来，一句整话都说不了，坐在那里晒太阳，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也不知道擦……”
张妈说着，忍不住抹了把眼泪，“他出事后，媳妇和他离了婚，再嫁了。只可怜他那个孩子，没人管没人顾的。为了给他爸治病，把房子都卖了。我把那孩子接到我这里住过一段日子，可他不想给我老婆子添麻烦，又走了。”
慕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您有那孩子的联系方式没有？”
“有有有，小小姐你等一下。”
张妈颤巍巍站起来，从床头柜上拿了个智能老人机过来，“我手机里有他的电话。”
张妈对着屏幕说了一句“谢北的电话”，马上就有机械的女声像报幕一样，报出了谢北的手机号码。
“这手机，还是他给我买的。我岁数大了眼睛不好，这手机什么都会念给我听，不用我费劲看了。”
张妈有些欣慰地道，“谢北这孩子啊，是个好孩子，很有孝心，每个月都会来看我两次，去看他爸两次……”
慕羽记下了这个电话号码。
“小小姐，你是刚回京都吗？你现在住在哪里？”
张妈问她，“你一个女孩子家，住宾馆不安全，小小姐要是不嫌弃，不然搬到我这里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