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劫数怎么......”
看清字迹的仲长煦问道，“就这四个字，什么提示也没有？四方天劫含义可太大了。”
“天有九重，地有四方。”云辞猜测道，“天书在青龙试炼亮起，或许和这有关。”
她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合体境，雪中盏为什么会说劫数时机已到。
哪怕成功阻止天魔之气爆发，也不能在灵气被污染的情况下强行晋级啊。
“把四方神算作你的劫数？”仲长煦摇头，“四方神只负责保护，从没听过祂们会插手凡间事。”
神祗那强大的力量，随意插手凡间事和打压根本没有区别。
怎么会联合起来作为云辞一人的劫数？
“兴许是我们想错了？”他试图换个方向思考，“说不定四方指的是人妖魔鬼四界，如今正是生死存亡之际......要你救世？”
这更不可能吧！
仲长煦皱眉，“无情道就一定要独自肩负拯救苍生的使命吗？那我们这些人修行一辈子算什么？！”
花鸟纂变成金光融进云辞眉心，她伸手接过落下的天书。
忽然问道：“也算是到了青龙的地盘，黑蛟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还在我空间好好的，只是大概是有什么限制，召唤术没法子启动。”仲长煦闭目片刻，将自己感受到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谁知云辞脸色兀地一沉：“云柏平常总会在我的识海里抱着那颗凤凰蛋和白虎玩闹。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和他们联系。”
召唤术没法启动或许能用灵力限制来解释，但云柏是独立的，就在云辞识海里，想法念头一浮现就能察觉到的识海。
这样都没能联系上......
云辞分出缕灵力，抵着眉间将一颗火红的凤凰蛋从识海中取出。
雷纹闪烁间，一只尾翎探出，拂过壳上潦草的爪印：
【救我】。
蛋壳上留字的习惯，也只有云柏喜欢。
识海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声音就这么消失无踪。
她长叹一声：“果然，青龙会选择我们进来，不是想要寻一个契约者。”手指停留在乱七八糟差点看不出字形的笔画上，“这场试炼要的，是龙。”
“龙？！”仲长煦惊讶道，“虽说沧海上几日接触，黑蛟确实依着云柏的关系快要化龙，但青龙把他们凑到一起做什么？要从龙族身上汲取力量强行诞生？”
“悄无声息从我识海中掠走云柏和白虎，还能做出假象隐瞒......你觉得能做到这一步的会是谁？”
仲长煦沉默。
“神族......也能这么做吗？”
“我喜欢将什么事都往最坏的方面猜测。把白虎掠去有两种可能，不想我们反应速度太快，或者某些事需要主杀伐的白虎在场。”
云辞手指将凤凰蛋上的爪印抹去，“如果牵扯到神兽掌管的东西，青龙主生，一生一死两种能力相结合......其实我也有些疑惑。”
“两条龙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一位神龙诞生。”仲长煦嘀咕着，恍然道，“沧海都被整个掀起来了，从无垠海出来的那群鲛族呢？他们不会也......”
“说不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从这地方出去。”云辞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堆积成山的法宝，冷笑道，“总不至于这些东西是用来买走他们的命。这样的大事哪是我们两个就能决定的。”
尾翎的热意过渡到云辞冰凉的手指上，带出抹殷红。
察觉到异常，虚抬住尾翎：“你怎样才能破壳？”
这话问的奇怪。
掌中尾翎却愈发滚烫，好似握住的是一把火。
“原来如此。”她点头，“你需要凤凰火是吗？但有凤凰火的人还在试炼场外面，祂把我们分开，想来不打算让你现在破壳。”
云辞从凤凰蛋突然想在这个时候破壳的行为中品出点其他意思。
在这之前，季朋一路同行，凤凰火想要随时都会有。
但这颗蛋却没有出壳的打算。
或许......出去的关键就是要破壳的小凤凰。
“凤凰大多用涅盘火破壳，”仲长煦凑近，看着缠在云辞身上的尾翎，“兽王长的凤火髓其实也行。”
不过被云辞在无垠海用来封印天魔之气了。
因着属性相克，大约是一点也没剩。
“涅盘火？”云辞抬眸问道，“它在什么地方？”
“嗯？”仲长煦虽然惊讶，还是说道，“要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东西用人修的东西形容，就像是心头血。”
他指着自己的左胸，“也就是命门所在。祂们涅盘会从心口开始燃烧，置之死地而后生。”
“原来如此。”云辞点头。
一道灵光从她指尖溢出，直直刺向自己的命门。
眼睁睁看着这幕发生的仲长煦：“......”
“我只是用这个方式来讲解，你一个人修，哪来的涅盘火啊！”
谁曾想流出的血在空中变作赤焰，将凤凰蛋团团围住。
泛紫的雷纹变成裂缝，隐隐能听到里面的凤鸣。
仲长煦：“。”掏空身体果然有后遗症，起猛了，看见人修也有凤凰火了。
命门被破，云辞脸色苍白，见着仲长煦震惊的样子解释道：“我有个机缘，之前没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却让我更加迷惑。”
涅盘火是朱雀失控、唤醒习星渊的时候得到的。
因为用不上，云辞就暂时将这事搁置。
“朱雀失控是胥同的手笔......”体内涅盘火早被凤凰蛋吸收干净，云辞给自己喂了几颗能恢复止血的丹药，“我有些看不清这个人目的了。”
想不明白胥同是敌是友。
他对云辞怀有杀意。
红谷射出的箭矢毫不留情。
所作所为皆能让云辞陷入死局。
可到头来，猎物却在其中得到了好处。
发动三界大战、统领魔族的人，只是个擅长弄巧成拙的？
未必。
“师尊入魔域，胥同明明看出来他受了伤，可还是把我们放走了。”云辞盘坐在地上催发药力。
身前火焰熊熊，将她眉间挂着的冰霜融化成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衣领。
“奉南天想杀我，但只是逼着我出剑。魔域能压制奉南天的只有胥同......他到底想做什么？”
当时放云辞离开的时候，胥同说他有自己的考量。
这份考量让初出茅庐的剑修得以存活下来。
“你是说，你这拿到涅盘火的机缘是胥同给你的？魔尊？”仲长煦表情莫名，“这哪是魔尊啊，分明是大善人。”
云辞：“。”拿大善人形容胥同，不出意外你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