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音乐协会提供的上周巡演票房参考数据传真到了各唱片公司。
滚雪时光群星演唱会，上周港岛站连开三场，总共近9万观众席，票房94.6。
莫菲的江市站，2万6千多个观众席，票房83.1。
宁兰的江市站连开两场，2万4千个观众席，票房92.2。
另有十一名歌手在全国各地开唱，3千至8千人的场子，票房均是低于8成，其中只有2人超了7成。
尼索唱片，一间小会议室里。
音乐总监，莫菲，经纪人霍淑珍，以及词曲大咖柳东升围坐一张圆桌。
音乐总监左手销量表，右手巡演票房数据，面前还有两份中午发行的娱乐报，左看看，右看看，再扫了眼娱乐报上的一篇标题。
音乐总监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似苦似笑，似无奈似感慨。
莫菲的专辑上市四周，首周近33万，次周破35万，三周破30万，上周近25万。
四周累计销量123万多张，28天同比换算单月30天，130万张只高不低，默认四百金。
这是莫菲出道以来，销量最高的一张专辑。
单月同比之前销量最高的一张，足足增加了20万张!
而巡演方面，至今7站，平均票房9成左右，每一站的观众席数量，都是比超一线的平均数高了三成以上。
硬邦邦的骄人成绩，证明了这位出道近9年的天后已然走出了低谷，重新回归最巅峰，不，甚至比过往的人气更高了不少。
按说这对莫菲个人，以及尼索唱片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然而，作为莫菲的直属上司，音乐总监却笑不出来。
因为与莫菲同期同天发片的何静芸，连续四周销量都是压了莫菲一头，累计销量140多万张，同比换算单月无限接近一个半白金，默认四个半白金，乃至准五百金。
而比莫菲晚上两周发片的宁兰，更是两周时间拿下了79万张的销量，同比高出一成半，还在与莫菲重叠的巡演中，至今4站，每一站的票房都压了莫菲一头。
其中，上上周的魔都站，宁兰更是加开一场，创造了魔都站5万5千观众席的个唱记录。
娱乐最当红，以及娱乐周天，这两份国内排名前十的娱乐报，已经在头版为三天后的人气作了排名，宁兰第一，何静芸第二，莫菲第三！
这就好似一个无敌手的天下第一，在经过了一番“折腾”后，终于实现了自我突破，达成了更高的境界，却是发现，反而不是天下第一了，甚至连天下第二都不属于自己。
何等的荒谬？却是真实的发生了。
“莫菲，何静芸是后起之秀，你们的歌迷群年龄层次存在差别，至于宁兰，之前一段时间频繁的出任演唱嘉宾，外加拿下dS代言，让她的人气一时无二。”
音乐总监斟酌道：“而你的人气是多年积累而成，铁杆歌迷数量比她们多得多，只要接下来多一些曝光率，跨年的时候多上几档晚会，两榜颁奖礼最佳女歌手奖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话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莫菲三人都没什么反应。
音乐总监见状，心中苦涩。
“之前我和演出商那边打听了一下，莫菲的商演价格维持不变，一场25万起，何静芸本来是20万起，现在提高到与莫菲一样，也是25万起，而宁兰的价格...”
霍淑珍顿了一下，吐气道：“30万起步。”
超一线的商演价，虽说圈内老说可以达到30万一场，但那指的是顶价，要是都按这个价格接，整一年都未必能有双手之数。
事实上，在演出商那里对超一线歌手的定位，是以起步价为标准的！
如今的宁兰，起步价达到30万，甚至比第一天王刘明量更高，这说明，在演出商那里，宁兰已然是当下国内乐坛第一人！
霍淑珍报出这个数字后，悄然瞟了莫菲一眼，后者面色不变，不过嘴角却是下弯了一下。
音乐总监皱皱眉，不悦道：“那些演出商和媒体一样，一日三变，当不得真。”
霍淑珍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心中却是知道，这话不过是对莫菲的安抚，演出商与媒体可不是一个概念，后者是不嫌事大，见风就是雨，而前者涉及真金白银，往往是最现实的。
说句不好听的，歌手人气高低，演出商那边的报价是最直观的体现，甚至比销量表更精准。
柳东升缓缓摇头，忽然冒出一句：“这是非战之罪啊。”
非战之罪？
音乐总监与霍淑珍看向他，眼中透出疑惑，就连莫菲也是抬了抬眼皮。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不觉得莫菲的人气弱于任何人，这次的专辑录制效果，也是达到了莫菲所有专辑中数一数二的水准，宣传资源不差分毫，差距只源于唱片的最根本...”
柳东升语气有些难言的纠结，顿了顿，重重吐出一个字：“歌！”
音乐总监眼角抽了抽，立刻道：“刘哥，莫菲的专辑一二三主打，是你和罗雨生的作品相加，首周空降不算，次周也是都在两榜第一榜单之上的。”
柳东升点点头：“但排名上，比何静芸，莫菲的专辑主打，依旧是差了一些。”
音乐总监眉头皱起：“自从罗雨生转会贝卡之后，一连出了好几首作品，质量都很高，这是圈内公认的，与李睁的作品相比，应该是各有千秋，很难说分个高低。”
柳东升看看他，表情有些无奈：“话虽如此，但事实摆在那里，李睁的作品更附和大众的口味，至少这一次是这样，或许差距并不大，但到了超一线的层次，一点差距就能拉开几万销量差距。”
音乐总监张了张嘴，似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的确，正如柳东升说的，莫菲的新专辑，可以说影响销量的各项因素都已经力求做足，比宁兰，何静芸只高不低，唯一不可控的，只在于歌曲是不同的词曲人作品！
沉默已久的莫菲忽然吐出一口兰气，起身道：“庆功会取消，本周巡演轮空，我正好回家一趟。”
霍淑珍怔了一下：“你要回家，什么时候走，我和..”
莫菲挥挥手：“不用陪我，霍姐你和小鹿也放个假，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罢，分别看了音乐总监与柳东升一眼，而后起步离开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