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飞机上坐她旁边那个人。
巧吗？一点也不。
沈念不动声色，旁边自然有人为她介绍：“沈小姐，这位是刚在国外影展拿了新锐奖的青年艺术家，莫潜。这次的影视项目，有他的加盟，我们一定收视长虹。”
叫莫潜是吗？
沈念大方地伸出手与他交握，不热络也不冷场。
莫潜握着她的手，“久仰沈小姐大名。”他很快松开。
沈念见他穿一件孔雀绿西装外套，里面是纯白t恤，不算随意，既尊重了这样的洽谈场合，又很明显地表现出他混艺术的特质。
青年艺术家，拿到国外的奖，是有点东西。
有人聊起他的从业经验，是从演员转型导演，几乎混什么都不差，外形和才华并重，近年来在国外发展较多，现在正式回归。
难怪沈念没听说过这个人。她本来就不关心这些。
现在坐在这里，也不过是谈有利可图的生意罢了。
至于什么鱼圈里的人，除了何之恒，她从来没关注过。
她的鱼塘已经够丰富了。
“莫潜怎么不敬沈小姐一个？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投资方？”
“沈小姐可不得了呐，不是什么项目都能入她的眼。莫潜你不是有想法吗，可以跟沈小姐详细说说。”
席上有人起哄，大概在一圈人里头，就沈念和莫潜年龄相仿，其他都是老油条，所以都瞄准了他们。
莫潜笑着捧杯，“那我就敬沈小姐一杯，预祝这个项目成功。我干了，沈小姐随意。”
沈念点头，“好。”
她浅浅地抿了一口。看莫潜把酒干了。
他刚才喝得不少，脸上有点红晕，仰头灌酒的时候，喉结很性感。
是个有资本的。嗯。
饭后，几个老家伙都喝高了，最后还剩下一个半清醒的，他还特意交代莫潜：“你，你给沈小姐好好说一下构想。”
莫潜把最后那个老家伙送上车，这才回过头来跟沈念说：“沈小姐有空吗？方便谈一下细节部分吗？”
沈念礼貌地笑笑，“抱歉，我还有事，下次约个时间详谈。”
莫潜似乎没想到她这次会拒绝。
明明她喝得很少，刚才也对他提的一些建议很有兴趣，不是吗？
“我先走了，莫先生请便。”
莫潜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沈念迈开步子，她的保镖护在身后。
光是她的背影就已经气场很足，旁边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她优雅地坐进车里，保镖的眼神凌厉地扫过来，在他的身上停留一秒，这才上车与沈念一同离开。
莫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在飞机上见到这个女人时，只觉得她很漂亮。
似乎跟那些漂亮的女人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沈念的漂亮带着一般人接近不了的距离。
当时她身上穿的卫衣球鞋，眼神却有时下年轻女孩子没有的锐利，仿若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灵魂。
他问她借笔，两次她都没有借，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看起来又拽又冷艳。
但其实她只是很平淡地表现她的拒绝，只是气场和压迫感很强而已。
今天他知道，原来她在谈事情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在飞机上的神情要友好得多。
当他聊起一些见地时，她也会适时地加插两句，哪怕不是相谈甚欢，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冷落。
但是当饭局一结束，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时，她的距离感瞬间就变强，他能感受到强烈的排斥。
莫潜掏出烟来，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抽了一根。
这次归来，就不打算再走了。这里变了很多。也有很多有趣的人。
正好。不至于让他寂寥。
他勾唇笑了笑。沈念，有意思。
突然，他手机响了，是负责他国内工作室事务的经纪人。
莫潜：“什么事？”
“那个角色本来剧组已经确定人选。不过刚刚剧组来电，希望能跟你合作。”
莫潜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我不是说了吗，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不要勉强。”
“那你现在要接吗？机会送到了。”
莫潜一声不吭挂了电话。要是他自己谈下来，当然要接。
他很少有看中的角色，当初就是因为怎么看剧本和角色都不顺眼，才决定自己操刀。
只是运气到了，第一部作品就得到关注，快速跨进了导演行列。
可现在，有人插手，角色才落到他这里。
莫潜很不想接，这已经失去最初的味道。然而，在他决定回来后，有些事就由不得他纯粹了。
那就接吧。他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玩法。
他不知道的是，沈念在同一时间交代她底下的人：“这项目，撤资。回复那边就说我个人原因。”
她底下的人有些惊讶，怕就怕哪里做得不到位，“沈小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沈念捏着手机，没什么表情地说：“大致没问题，功课做得很到位，背调也很透明。但游戏加入了新成员，我不喜欢。”
底下人倒抽口气，“沈小姐，我们一得到消息就立马将莫潜先生的履历和背调发给你。那几位投资人都想让他操作这个项目，预计收益能提升十个点。”
因为莫潜的价值很高，在国外的资源相对丰富，对运作这种由外面引入本土的项目，会更有把握。
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可沈小姐现在因为这个厉害的人选，而撤资退出项目。
他们很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
沈念低低地笑了声，才缓缓地说：“收益是挺高，不过风险对我来说，完全没必要。”
“照我说的做。”
底下人战战兢兢：“好的。”
沈念把玩着手机，在三人组工作群里问：颖姐，之晴，《风过后》的男二，最终定下的人，叫莫潜？
何之晴懵得很：莫潜？他不是导演吗？
刘颖两分钟后才回复：我这边还是转了好几手才问到消息。沈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沈念：因为我是沈念。
何之晴：就是这个莫潜的搞掉何之恒的角色？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料。
沈念：别看，确实是个人才，会吓到你。
何之晴：……我去！
沈念：何之恒得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了。颖姐，他现在伤好了，把人给我操狠一点。
虽然我不指着这电影给我挣钱。但我要何之恒拿奖。
刘颖吓死了，她当何之恒的经纪人这么久，都没敢这么硬气。
沈小姐果然是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