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王延年却是沉着眉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难道不知？明知而故犯，必有诡计。
不行，为父得去看看，长孙老贼奸诈，怕是要生出波折！”
王景之一怔：“爹，有王博在，咱们还用亲自去吗？”
王延年冷哼：“王博那个废物，连太医署的博士都考不中，要不是他父亲当年为了保护我身死，需要做个样子给下面人看，我早就把他逐出府去了！
景之，你也跟为父同去，倒要看看，长孙老贼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太医署。
有长孙无忌同行，秦九岭连腰牌都没有往出拿，轻而易举地带人进了太医署。
不过也没有多带人，除了孔志约和高审行外，就带了两名护卫。
但这丝毫不影响秦九岭的气势。
“叫你们太医署的掌令出来！”
秦九岭入内后，直接就在太医署的大厅里叫阵。
少顷，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等着一双冷目走了出来，一眼就盯住了秦九岭。
也不用辨认，秦九岭九岁孩童，一目了然。
“你就是那个秦九岭？”
青年阴沉着脸冷喝。
孔志约目露愤怒，在秦九岭耳边道：“秦兄弟，他就是王博。”
不用孔志约说，秦九岭也认得出来。
这青年虽然穿着官服，却是没品的官服，有这般仇视，除了那个王博，也没有别人了。
秦九岭一声冷喝：“大胆！小小助教，见了本官竟然不跪，还敢直呼本官名讳，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你！”
王博大怒，但秦九岭的官位摆在那，由不得他放肆。
只得寒声拱手：“琅琊王家王博，参见秦县男！”
最后那秦县男三字，王博可谓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更是有意点出自己琅琊王家的身份，就是要告诉秦九岭，他是有人罩着，让秦九岭别太放肆！
谁料，秦九岭却是陡然指着王博大喝：“来呀，把这存心陷害的本官的狂徒，给本官拿下！”
“住手！”
正在这时，侧门中快步走出一人，皱眉道，“秦县男，下官太医署掌令颜复，不知王太医因何事得罪了秦县男，竟然让人擒拿？
况且，秦县男虽是五品男爵，但本身职位只是尚食局司膳，而我太医署虽小，却属太常寺管辖，貌似，拿人的话，秦县男没这个权利吧？”
“哼哼，不错，本官是没权利，但统御六部的长孙尚书有无权利？”
秦九岭怒指王博，“此人先是见本官而不行礼，并且直呼本官的名讳，被本官斥责后，更是存心谋害……”
“你胡说！”
王博怒道，“我什么时候谋害你了？”
秦九岭冷笑：“明明长孙尚书和高侍郎都在本官身边，你为何只参拜本官，却不参拜二位大人？
你将本官置于何地？
这难道不是陷害吗！”
秦九岭话落，颜复和王博同时一惊。
左右环顾，顿时瞥见了秦九岭身后的长孙无忌。
其实也不怪二人，长孙无忌本来就是受到李二委命，来找秦九岭的。
也担心有人背后作祟，因此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身便装。
高审行就更别说了，这段时间跟着秦九岭，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根本没想着穿官服。
再加上王博和颜复的关注点都在秦九岭身上，因此压根就没认出长孙无忌来。
如今被秦九岭点名，惶恐下连忙朝着长孙无忌和高审行行礼。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让二人起来了。
他的身份，不可能拿两人这点过失，摆上台面。
但秦九岭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顾自地嗤笑道：“素闻山东士族最重礼法，真不知道琅琊王家中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不懂礼仪之人，当真是给士族丢脸！”
“你！”
王博大怒，更是惊惧，他的士族身份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要是这事被宣扬出去，说不得会被王家取消了他的士族资格。
这秦九岭，简直可恨！
“王太医，你还不快向秦县男，还有诸位大人道歉？”
颜复此时却是冷喝一声，制止了王博失态。
无他，颜复出自琅琊严氏，也是山东士族之一，此刻自然要维护王博。
被颜复一声冷喝，王博猛然一省，只得恨恨地冲秦九岭拱手道歉：“秦大人，是小人一时没看清楚，秦大人见谅！”
“罢了，你要早说你眼瘸，本官也不会怪你不是？”
秦九岭见势如此，也就顺坡下驴，刚才那处只是见机行事，待会儿有的是时候收拾王博。
转头看向颜复道：“颜掌令，本官听说太医署曾联名上奏陛下，要弹劾本官，可有此事？”
颜复双眼一眯：“秦县男何必明知故问？怎么不说秦县男让孔志约在长安张贴横幅，羞辱我太医署的事？”
“羞辱？”
秦九岭一脸惊讶，“颜掌令这是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本官一向对太医署敬重的很，何曾羞辱？”
颜复冷笑：“呵呵，秦县男当真是对我太医署尊敬得很！不知横幅上所写，我太医署医术无人能出秦县男之右，可是秦县男说的？”
“本官是这么说过。”
“言辞凿凿，秦县男今日既然来了我太医署，难道不准备给我太医署众人一个交代吗？”
“交代谈不上，本官今日来，其实是想指点一下太医署的。”
颜复一愣，反问道：“何为指点？”
秦九岭笑：“本官自幼酷爱医学，因此对太医署十分仰慕，此乃肺腑之言，但本官仰慕的是太医署，却不是太医署的如颜掌令等诸位太医。
因为本官发现，太医署的太医，包括颜掌令你在内，都是徒有虚名，实乃医术平平！
因此，本官怀着对太医署的敬意，欲指点一下颜掌令极诸位太医，提升医术医德，也好不负了太医署这三个字！”
“好，好，好！”
秦九岭一番话落，颜复差点气急攻心，一连大喝了三个好字，怒目相视：“不知秦县男要如何指点！”
而颜复身后，闻讯而来的一众太医听闻此言，更是个个对秦九岭愤慨怒瞪，恨不得将秦九岭生吞活剥。
若不是碍于秦九岭的身份，换个人来，只怕一众太医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