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最终，还是江璃先哭累了，擦干眼泪后，她又从白芷的手里接过新的手帕替九公主擦干眼泪。
顾玉妍打着哭嗝道：“我想我母妃了，她都好久，好久没管过我了。”
后宫的事，谁也没法说。
一时间，众人皆叹息一声，沉默下来。
再次确认不需要江沐白去将那挑衅的小子教训一顿，薛柔便找了个由头，让江沐白去东街田家糕点坊买些特制糕点回来。
一听说那家糕点坊日日排队，九公主立马表示她也要去。
见过刚才小丫头哭的停不下来的模样，江沐白也不敢再惹，带着人就走了。
“娘，你是有话想单独跟我说？”
薛柔点点头，“这两日京中有你身世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见江璃点头，薛柔便接着道，“这事似是从烟花巷那边传出来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五哥那个脾气，若是这事让他知道了，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我跟你外祖父的意思是，先找出幕后挑事之人，等你父亲回来，就立马进宫替你证名。”
“可若是没有找到当年先皇的御赐之物，就算爹爹去说，怕还是会有人以此为由去借题发挥。”
这事儿，顾青尘跟她提过。
想起那日江璃知道二人自小便被先皇定了娃娃亲，还调戏过顾青尘，说他这些年不近女色是不是为了等她？
“对了娘，你能跟我说说，当年先皇的御赐之物到底长什么样子吗？”
她也问过顾青尘，只是当年顾青尘也很小，虽然后来让暗卫查过，可就是没踪影，想必是当年江璃被抱走的路上丢了。
提起当年的事，薛柔便是一脸忿恨。
“都怪你爹大意，竟然着了那群人的道儿！”
江璃出生的那年，正逢江耀带着将士们大战倭国大获全胜，先皇喜极。
当即，就赐了将军府好些奖赏，且为了补偿薛柔，还特意命人将神武门前玉制的巨型定国日晷，从中心处挖出一块玉心，打造出特制的护心玉扣，赠给江耀和薛柔刚出世的小女儿。
当年那赏赐一出，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论男女，可谓是极度羡慕那个投胎到将军府的小姑娘。
简直就是被上天宠爱的人儿。
等到薛柔独自带着江璃进宫谢恩时，先皇一眼就被襁褓里的小娃娃给萌坏了，喜爱的不行。
那时顾青尘也才将将一岁，先皇心念一转，直接赐了娃娃亲。
一时间，将军府风光无量。
只是没想到，后来将军府竟然遭到倭国奸细的报复，众人弄丢了江璃，就连那枚护心玉扣也没了踪影。
包括引来无数人艳羡的亲事，也就自此不了了之。
“若是没有那一出便罢了，可偏偏那是从定国日晷中挖出的护心玉扣，就怕被哪个有心之人捡到了，以后拿出来认亲，那就……”
没找到江璃的时候，薛柔眼巴巴地等着，就盼着有人能带着那玉扣前来认亲。
可如今，却害怕那东西的出现。
这就是皇朝至上，便是伦理纲常也要屈居其下，江璃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她像是想到什么，“娘，你还记得那玉扣长什么样子吗？”
薛柔点点头，“自然。”
以为江璃也想派人去找，不想拂了女儿的心意，薛柔连忙唤来丫鬟去书房将笔墨拿来，想亲自画给江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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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稷儿，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
秦川这些日子过得极为不爽。
自从江璃与秦家退亲，又转身嫁给了靖陵王，就已经有不少人在背后嘲笑他。
没想到那女人还进了太医院，救了姗贵人，户部尚书那个狗东西表面上老好人一个，却总是悄摸着针对他的人，真是气煞他也。
好不容易家中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秦老三，居然还能将江家二姑娘哄住，等到江笙笙嫁到秦府，江家好歹是京城富商排行前三，有了她带来的嫁妆，那他在官场上自此便是稳了。
可是！
今日他一下朝，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被暂时安置在外面的江笙笙。
她又哭又闹，说什么秦稷在外面落她面子，秦三夫人也找她麻烦，说什么要是秦相不给她做主，她就削发做姑子去，这秦府她就不高攀了。
气归气，可这泼天的福贵到了嘴边，总不能不要。
是以，秦川一回府，先是去了老三的院里，将老三耳提面命半天，让他管好自己婆娘，然后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将秦稷唤到书房训斥。
“父亲！”秦稷才被三皇子斥责一番，那狗东西中了毒，偏要把气撒到他身上，没想到自家父亲又因江笙笙把他骂一顿。
秦稷越想越气，“我说了多少次，江笙笙嫁给三叔简直荒唐！您也不怕秦府被人笑话！”
“啪！”
话音刚落，秦川抬手便将一茶碗砸到秦稷的身上。
“混账东西！你知道什么？！”
如今太子党的势力越来越强，他本就比不过右相，秦府在京城的根基又不够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迟早有一日，他会被踢出局！
“为父知道你看不上江笙笙，正好她嫁给你三叔，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秦川向来看重这个儿子，秦稷自己也着实争气，自幼的心智便胜过一般孩童。甚至前几年秦家旁支闹事，也是他想法解决的，所以三年前，老太爷就做主将秦稷定为秦家下一任家主。
所以一开始，给秦稷定了江家女，他还觉得有些愧疚。
如今既能拿到江家的银子，等秦稷三年后参加科举，到时候京城的姑娘便可任由他儿挑选，秦川其实是很满意。
“可父亲……”
秦稷还是一想到，以后再见到那个曾对他心心念念的江笙笙，却要唤她三婶，怎么想都不得劲。
还有那个他根本看不上的江璃，如今的地位更是远高于他。
秦稷觉得自己定是流年不利，想着得找时间让母亲去寺庙里替他拜一拜才行。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秦川觉得秦稷就是见不得自己看不上的姑娘，如今成了人上人，是以叹息道，“稷儿，你的目光不能盯着女子，你天生便是鸿鹄，往上飞往远看，才是你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