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书追上许臣言的时候，他正在生闷气。
看见他跟上来了，诧异了一下，冷哼一声，“你不是他的贴身保镖吗？你不在他身边，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话刚出口，他就愣了愣。
控制解除了？
许臣言不由得停下脚步。
姜屿书趁此机会走到他前面，和他面对面站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我也是担心你激怒许成言，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才这样做的。”
许臣言有些沉默，偏头看向别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许成言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可以表面答应你对我既往不咎，并不代表他私底下不会做什么手脚，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被他盯上被他利用。”
姜屿书犹豫不决地说：“要我远离他也不是不行，只是决定权在你，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变成人类并且换一副面孔，是不是就不用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了？可是你讨厌人类，所以我才拿不定主意。”
许臣言回头看他，薄唇抿紧，半晌他才开口问：“你真能把我变成人类？”
可是要怎么做呢？难道要像当初许容川制造他出来的时候一样，把他的记忆和意识都转移到人类的大脑里吗？
“可以，只是我需要时间，但是给你换一副面孔的话，我现在就能做到。”姜屿书说着，伸手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我们先回家，我证明给你看。”
听到“回家”两个字，许臣言心头颤了颤，脑子卡了似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和姜屿书在出租车上了。
十几分钟后，两人下了车，姜屿书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上楼进屋。
姜屿书找到电脑，打开捏脸建模的软件递给他，十分认真地说：“你可以把自己喜欢的样子捏出来，等你捏完之后，我就照着这个样子给你换，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办个身份证，你就可以像别人一样光明正大地活着了。”
许臣言见他来真的，想了想，抱着电脑坐下，开始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捏脸建模。
姜屿书就在旁边回复徒弟们的问题。
良久之后，他捏好了，抬头望着姜屿书说：“这样可以吗？”
姜屿书连忙凑过来看看。
看完之后，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卧槽，这张脸……怎么长得人山人海的？
眉眼像楚扶光，鼻子像迪莫恩，嘴巴像曲星牧，耳朵和脸型就像姜长离。
姜屿书狐疑地盯着许臣言，欲言又止。
这家伙……真的没有之前的记忆么？
“怎么了？不行吗？”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许臣言微微皱眉。
自我怀疑地打量了几遍自己捏的脸。
他觉得挺好看的啊。
“行，怎么不行？”姜屿书连忙回应，灿烂一笑，“就是太好看了，我被惊艳到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换上。”
说完，他抬手，迅速在空中比划，快到出残影。
随即将手指戳中许臣言的眉心，使劲摁了一下。
下一刻，许臣言的脸就变成了电脑里建模脸的模样。
看着这张脸，姜屿书怔愣了片刻，打开手机相机功能递给他，眉眼弯弯地说：“好了，你自己看吧。”
许臣言捧着手机，看到相机里面的自己，不可置信地抬手来回抚摸，心里像是打翻了所有的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摆脱许成言的那张脸，完完全全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
许臣言看了许久之后，缓缓抬起头望着姜屿书，嘴角微弯，“谢谢你。”
如果说许容川制造了他，给了他自我意识，那么姜屿书就是给予了他生命，给了他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姜屿书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红耳赤道：“不用谢，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早点给你换个面孔，你就不用活得那么痛苦了。”
听他这样说，许臣言想起之前的种种，眸光微微一暗，“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我们的关系是主仆，还是……什么？”
他悄然握紧双手，手心冒起一层汗，心跳如雷。
姜屿书看着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心头猛然一跳，“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光看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还得看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许臣言喉结微动。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我想……我会一辈子忠诚于你，也会……”
“也会什么？”姜屿书屏住了呼吸，有点紧张。
许臣言缓慢地站了起来，伸出手，缓缓展开，露出许久不见的小圆球，“我也会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