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臭小子找你了？”钻进来的楚晋茗明知故问，希瑞恩轻轻瞟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也没说话。
楚晋茗笑了一下“怎么，我揍他一顿，你心疼？”
希瑞恩摇了摇头，此时楚晋茗已经凑近环上他的脖子，希瑞恩稍微侧了侧脑袋“只是想起来凯恩德了。”
楚晋茗抿了下唇，他也想到了，那天楚曦茂满脸倔强，自己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就好像自己会干那棒打鸳鸯的事儿一样。
按照后来楚晋茗找凯恩德谈话来说，那个时候楚曦茂并没有表白，但是凯恩德也能感受到，他并不迟钝。
希瑞恩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不在，那孩子怎么想的我也不太知道，他对曦茂是怎么想的，我更是不清楚了。”
楚晋茗拉着他坐到了一旁沙发“当时凯恩德来找我，还帮着那臭小子说话。”希瑞恩拨动他发丝的手顿了顿，忍不住好笑开口“你也别武力镇压，你还是要和他好好谈谈的。”
楚晋茗挑了挑眉满脸无辜“我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真的打过他，他现在也长得五大三粗的，我都不一定打得过，我们这都不叫我单方面教训他，我这算是和他上擂台好叭。”
希瑞恩被他的说法逗乐，但语气还是严肃“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事情，我们做父亲的，自然要当好引路。”
“知道，他来问我，我一定实事求是的告诉他发生的一切。”楚晋茗捏住希瑞恩的指尖，希瑞恩缩回了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像是哄孩子一样开口“行，真乖。”
事实证明，楚晋茗还是挺了解自己的大儿子的，看到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徘徊在自己书房门前的少年，楚晋茗站在他背后清了清嗓子。
楚曦茂瞬间蹦了起来，下一秒他装作淡定的样子喊了声爸。
楚晋茗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说了句装模装样“行了，知道你有事问我，进去吧，跟做贼似的。”
楚曦茂脸红了红，乖乖的跟了进去，楚晋茗也不急，烧上了水，开始慢慢磨起了豆子。
终于，楚曦茂忍不住了，他开口道：“爸，凯恩德为什么走？”
楚晋茗抬起头“他去研学去了，怎么了，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楚晋茗一副置身事外，没有把握重点的回答，楚曦茂一噎，他确实知道凯恩德申请的研学，但是时间差了好几周，他好奇的是这中间的原因。
“你还记得你当时找我，说除了凯恩德此生不结婚吗？”楚晋茗给豆子过滤，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到了椅子上，楚曦茂点了点头，他那时候可是鼓足了勇气，他觉得自己挨一巴掌都设想好了，所以在楚晋茗开口之前，就大声表态，然后关上门就逃跑了。
毕竟在外看来，从小养大的孩子和亲生孩子结婚，法规上没有禁止，但听起来也算是不太好听的事情。楚曦茂自己或许也觉得名声听起来不太好，一早就做了被父亲拒绝的准备，直接跑掉，也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是啊，你是没听我说话就跑了，正好被十九看到，这下好了，他先跑上来跟我道歉，说你可能说了些失礼的话，最近课业压力过大，希望我不计较，你想想，你从小到大惹过多少祸都是十九帮你善的后？我看这流程熟悉的我都想抽你。”楚晋茗指了指楚曦茂。
楚曦茂的脸上发烫，确实，从小到大都是凯恩德，从小时候自己在学校和别的孩子打架请家长，到后面帮忙审核了好多遍自己申请学院的申请书，从小事到人生选择，一直是凯恩德在他身边。
哪怕确实闯了祸，楚曦茂从来不慌，因为他知道他的十九哥哥一直在他身后。
楚晋茗抿了口咖啡开口道：“我当时就跟他说了你的话，他的表情其实没有很惊讶，我问他有什么打算……”
楚晋茗慢慢开口，讲述那天。
“这孩子就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和希瑞恩都主张自由恋爱，所以你呢，你有什么计划？”
凯恩德抱紧了手中的拟真本子，他吸了口气“对不起晋茗叔，其实，我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少爷好像是对我不太一样，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纠正他。”
楚晋茗伸手打断了凯恩德的忏悔，也是养大的孩子，楚晋茗知道凯恩德在处事方面可以做的很滴水不漏，只是那并不是他想听的“没事，你不喜欢他就不嫁，我真的不觉得他有多好，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还需要你费劲吧啦的照顾。”
凯恩德连忙摆了摆手“不，不是，少爷很好，不管是训练成绩，实战演练还是理论课题，他分数都很好，而且，是少爷一直在照顾我。”
楚晋茗呼出口气“没事，你就说说你的想法，或者不说他，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研学的目的地和老师什么的都定下了吗？”
凯恩德点了点头，过了几秒他展开了自己的研学通知单“时间是下个月，但是我想，我想提早去，可以吗？”
“这是你的自由，你想啥时候去都行，去的早点适应也好。”楚晋茗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异议，凯恩德小心开口解释“我不是觉得曦茂少爷说这些话是困扰到我，他，他还小。”
楚晋茗冷哼一声“也就你还把他当小孩，他都能去参加机甲训练了，不小了。”
凯恩德脸上红了红“我是觉得，他现在社交范围还太窄了，他不需要匆匆下决定，对待感情和婚姻，他可以去学习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可以感受过恋爱和快乐再去做决定。”
楚曦茂社交并不广泛这一点楚晋茗还是知道的，楚晋茗几个较好的朋友也是和凯恩德交好的，后来的朋友有不少是奔着楚曦茂身后的希瑞恩和楚晋茗来，而不是单纯喜欢和楚曦茂交往，不单纯的友谊楚曦茂自然也不会完全没有感觉，所以慢慢的他的朋友就逐渐少了。后来再长大些他大部分时间是研究机甲理论和操控学习，社交的时间就更少了，身边除了凯恩德可以说接触不到谁。
“他确实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很久，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觉得只有我，但是他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他有更广阔的世界和朋友，他只有接触过才能做出适合他的最好的选择，而不是因为现在只有我而将就。”
楚晋茗皱眉吸气“你怎么可能是将就，你还没毕业的设计稿就已经和军部机甲设计中心合作了，签了多少份保密协议我都数不清，你很优秀，怎么可能是他的将就，你是他高攀不起的才是。”
凯恩德忙着摆手，楚晋茗也不再多说，凯恩德确实有着自卑，那是他在骨子里的，可能与童年的生活有关，他敏感又脆弱，但是又强压着自己去敞开，他相较于很多同龄人都要优秀，只是他自己觉得还不够。
“没事，你打算早些走也行，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就好。”楚晋茗转移了话题，凯恩德的优秀有目共睹，他知道，很多专业成员也是知道的，自信这种事是自己摸索的，来自他方的肯定可以促进自信，但最终还是在自己。
“后来，他就收拾行李准备提前走，他离开我屋子之前拜托我不要跟你说，他希望你好好体验属于你这个时光的生活，寻找你的幸福。”
“凯恩德是觉得，我看过外面的世界，就会意识到他其实没那么好，然后对我曾经的想法后悔吗？”听完父亲的叙述，沉默了很久的楚曦茂忽然开口“可是他为什么不相信外面的世界对于我从来不惧诱惑，而我就算经历过一切也会坚定的回到他身边呢？”
楚晋茗摇了摇头“我没问，这终究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我的，你们需要好好聊聊，面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