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5、包子事件
新兵连里有一件快乐的事情也给李龙在煎熬的新兵连中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让他多年以后仍旧记忆犹新，那就是美美的吃了一顿包子。
那是进入新兵连两个月以后的一天，一天下午刚要去进行体能训练五公里跑步的时候，炊事班下午要包包子人手不够，炊事班长就过来抽人去帮厨。带队的副连长面对即将出发的队伍，便询问谁会包包子，当然这样的美差自然是落到以吃面食为主的北方兵身上，举手的 大部分新兵也都是北方兵。也有好多人为了逃避训练也都举手说自己会。孙排长一看里边浑水摸鱼的人不少，就挑了几个平时训练成绩优异的去帮厨，李龙、冯彪也成了里边的两个幸运儿。
李龙虽然以前在老家也从来没有包过包子，可母亲和大姐以前在家做饭包包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站着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于是他也踊跃报名了，对于能逃避一次五公里训练而去包包子那自然是美差。冯彪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而且俩人虽然同在一个新兵连每次集合的时候能看见，可单独说话的机会却很少。新兵平时连上个厕所都要给班长打报告，根本就没有乱跑找老乡的机会。
抽调出来帮厨的人都交给了炊事班长，体能训练的大部队走后，炊事班长便对着几个留下帮厨的新兵说道：“去，把你们的脸盆都拿上。”
众人不解便便问道：“班长，用脸盆干啥？”
炊事班长说：“炊事班盆不够，一会儿装包子馅儿。”
冯彪便笑着说：“班长，我们的脸盆又洗脸又洗脚，前一阵子还装雪，这装饺子馅儿是不是太脏了？!”
炊事班长说：“穷讲究啥，以前连里菜地拉来的羊粪不都是用脸盆装，有一次刚装完羊粪还不是拿回来一洗直接装饺子馅儿包饺子吃，谁也没说煮出来的饺子不香。”
众人也都笑着无奈的返回楼上宿舍去拿了自己的黄色塑料脸盆，五六个人这才排着队在炊事班长的带领下去往炊事班。
炊事班里另外的两个老兵一见一下来了这么多生力军都高兴的不行。便让几个人去找了洗洁精把脸盆清洗干净，才把提前拌好的包子馅儿装到盆里边。
炊事班长便说：“弟兄们今天过来帮厨，我也不让大家白帮忙，一会儿包子蒸好了，先紧着大家吃一阵。我也知道新兵连都吃不饱，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今天绝对让你们吃个饱。”
来帮厨的五六个新兵自然个个是喜笑颜开，手中干活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揉面擀皮的活自然由炊事班三个老兵来完成，对于来浑水摸鱼不会包的，炊事班几个老兵也都很宽容的给教了教具体的包法，包了几个之后众人也都会了。
其中一个老兵便说道：“谁想新兵连下班以后到炊事班来？我给你们说炊事班可好了，不用训练还能吃好喝好。”
几个新兵听了都没有吭声，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也都慢慢了解到，新兵里边训练成绩最烂的才会分到炊事班、种菜班，还有以前的养猪班。炊事班明显就是烂兵来的地方，谁当兵也不会仅仅是为了的图着吃点好的那点出息，也都想在部队有所作为，最不济在战斗班排也能锻炼身体，而炊事班几乎是日常的训练也不用参加的，这明显就是混吃等死的地方。这种地方都是威胁新兵不好好训练到时要来的地方。
而且当炊事兵就连老家村里人问，你都不好意思给人说。李龙就记得以前村里有个当兵早的就在炊事班，回去以后，别人问他在部队当啥兵，他便给人说在部队喂猪，后来人们才知道他在炊事班便也骂他嘴一天没个正行。
那个老兵见没人应他的话便说道：“我给你们说，其实当炊事兵还有一个好处你们都不知道。”
冯彪便问：“班长，你说有啥好处？”
那个老兵便在旁边的发面上用手揪了两大把，两手分开两个面团，在案板上各揉一团几下便揉出两个光滑的巨大的面团，仍旧闭着眼睛神情销魂的说道：“你们来炊事班，每天蒸馒头有揉不完的奶，比战斗班排可舒服多了。”口中仍不忘学着女人“啊，啊”的胡叫唤。
把几个正在包包子的新兵搞得很不好意思，冯彪倒也无所谓的大笑着说：“班长，你这揉奶这动作一看都娴熟。”
炊事班长便用手中的擀面杖在那个老兵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一天没个正行把新兵都让你教坏了。你麻利点包包子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李龙便也悄声问冯彪。“你狗日的咋也一天没个正行，你揉过？”
冯彪便一边包着包子爬到李龙的耳朵悄声说道：“咋能没揉过，我不但揉过奶还咥过活。”
李龙看了他一眼不相信说道：“你就吹，吹牛皮又不上税。”
冯彪又悄声对李龙说：“你知道俺隔壁花妹不？”
李龙边包着包子悄声说道：“咋能不知道，一块儿上的小学，就是没在一个班。你把你隔壁子上了？”
冯彪悄声说道：“我从小就喜欢花妹，上初三我就经常把她拎到南岭的包谷地里摸她的奶呢。”
李龙不可思议的说道：“上初三你才15就学会弄那事了。”
冯彪不无得意的说道：“那有啥？俺俩17岁的时候，有一回，黑里她屋没人，我就从俺屋翻后墙进去把她闹咧。”
李龙这会儿已经不想听了，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冯彪所说的这些。但冯彪这会儿好像回想起这些事兴奋的停不下来。继续爬到李龙的耳朵说道：“头一回紧的很，把我都夹红咧，我问她疼不疼，她就说蜇的很……”
李龙越听越不好意思，这冯彪和自己同岁，居然已经经历过男女之事，而自己这辈子最多和女人接触也不过是不经意间过马路时拉过冯倩的手那一下。
李龙又有些好奇的说道：“花妹和你不都是本家子？”
冯彪说：“出了五服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包好了一笼，炊事班的那个老兵就给两个人换了一个新的空笼。
李龙便岔开话题问道：“你们连队听说是警卫连？当时挑兵是看你个头高挑过去的？”
冯彪说：“我们老连队是负责团里边执勤巡逻要的都是高个子，其实你的个头来我们连也行，只是你们连都挑的长得帅的。”
李龙说：“当时黑嘛咕咚的，那能看清那个是光脸那个是麻子？”
冯彪继续说：“我问俺排长了你还不信，你们通信连不都是挑的模样俊俏的。就如冯伟去了工兵连，你看那小个子就适合挖地雷。”
李龙笑着说：“他们排确实都是小个子。”李龙又问道：“你对下老连队有啥想法？”
冯彪说：“这些事，这会儿都由不了咱，先把当前的新兵连熬完再说，反正不管咋也都要进战斗班排。”
包子终于包好蒸熟了。这会儿没有一个人嫌弃又洗脸又洗脚的脸盆不卫生了。包子一蒸出来，炊事班几个老兵便让几个人先敞开肚皮吃一阵子。李龙和冯彪还有另外三个新兵一人都吃下去十几个，把炊事班的几个老兵吓得怕到时开饭不够吃，便又劝解几个人等下吃饭再和大家一起吃。
等到大部队回来正式开饭的时候，李龙又吃下去十几个。
这顿包子给李龙带来开心还没有多久，包子馅儿第二天就又让全连闹腾出一件好笑的事情。
新兵连每次包包子，把第一天没有吃完的包子馅儿又重新加上肉沫再翻炒一下，配上煮好的挂面美其名曰“馅儿面”。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吃完下午的馅儿面，到了晚上全连就开始跑肚拉稀拉肚子。全连百十来号人一起拉肚子的场面是何其壮观。
最关键问题是厕所一下就不够用了，一个个都挤在厕所门口，捂着肚子捏着屁股。三层楼的三个排的厕所都被占满了，每个厕所几个蹲坑先被几个班长霸占了，肚子再疼的新兵也得等班长上完才能上，一个个新兵便焦急的厕所门口转圈圈，但也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把有些实在忍不住新兵挏下烂子……
拉肚子一直从晚上熄灯前持续到半夜，厕所一直人满为患。晚上半夜李龙又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有好几个都光着屁股趴在水池悄悄洗秋裤，洗裤头。
他先上了厕所解决完内急，便看到同班的阿伟也在洗裤头。他便悄悄跑到阿伟身后，学着阿伟的四川话逗阿伟。
“阿伟！你个龟儿子拉裤头上了，羞你个仙人板板。”
李龙的突然一声大喊，把偷偷洗裤头的阿伟吓了一大跳便转过头斜着眼睛说道：“咋呼个锤子！吓老子一大跳。”
李龙也用陕西话调侃说道：“你能歘，你不会把沟子夹紧，这下挏匀和咧，成天把你谝的七大八大在四川老家这长那短，我看也都是胡吹冒撂呢！”
阿伟不服气的说道：“你懂得过锤子！想当年捞子在四川想打拉过打拉过，过了鸟鲁木齐拉过想打捞子就打捞子，把捞子头上打的起包包还要捞子给他掏包包！”
李龙看着阿伟转身说道：“哎！你一天光是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