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汪晴婉还是听乔珊云的耳提面命才知道的，当然了，乔珊云说话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不可否认，父亲这种眼神时可怕的。
“爸……”汪晴婉轻轻地叫了一声，她不知道父亲此刻在想些什么，可是却对父亲的想法充满了好奇。
汪誉乔摆手，“狐狸马上就要露出尾巴了。”
“什么？”
“晴婉，或许这件事你会受些委屈。”汪誉乔看着汪晴婉，眼里似乎多了几分心疼。
汪晴婉温婉一笑，“爸，只要妈妈没事，又能保住堃彧，我受一点委屈不算什么。”
汪誉乔欣慰地点头，眼里多了几分不忍心，继而敛去，“早点休息吧，你母亲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你和卫东林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
“谢谢爸爸，我知道了。”
“哦对了，和卫浩艺这个年轻人多接触一下，他或许是突破口。”
“他？”汪晴婉一脸厌恶，想起今天他的那副嘴脸，真让人反感，以前居然会觉得他不错，真是瞎了眼了，“爸，我知道了，我尽量。”
虽然厌恶，可是汪晴婉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卫浩艺虽说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但是海发的秘密他应该知道的不多，不然也不会为了那些照片将股份卖给她。
或许从他身上能挖出这个秘密也未尝不可。
余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生命体征在下降，那么多专家围在那里无济于事，冷易抱着余菲，感觉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凉下去，脸色基本接近透白，没有一点生机。
“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
“抱歉，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请您……”
“冷先生，冷太太已经，”
“滚！”
冷易怒吼，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没有人性，只有兽性，抱着余菲，眼睛腥红地盯着余菲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体内，和他一起共生。
那些个医生们摇着头都退出了房间，站在客厅里，早就绞尽脑汁了，早已油尽灯枯，这一百天都是偷来的。
如果没有冷易强大的财力支持，余菲根本不可能多活着一百天。
冷易抱着余菲，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不停地亲吻她，他的泪水早已浸湿了她苍白无色的脸，却依旧是死寂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最后的心跳停止，冷易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她的身边……
——
“爸……”汪晴婉跪在汪誉乔面前，泪流满面，父亲汪誉乔亦是悲痛欲绝。
刚刚收到戴友玲打来的电话，余菲刚刚……冷易伤心欲绝陷入昏迷，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而余菲还在咖啡馆上面的卧房里。
汪晴婉跪在地上痛哭，“爸，对不起，对不起……”
“晴，晴婉……”汪誉乔一下子倒在沙发上，一行浊泪顺着面颊流下来，“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爸，爸……”汪晴婉泣不成声，她瘫倒在地上，看着父亲两鬓斑白，恍惚中父亲已经老了，不比前些年那么身康体健，可是，再瞒着父亲……
汪晴婉哭得伤心欲绝，她不想再瞒着父亲，又担心将真相告诉父亲，那将是对父亲重重的一击。
可是，她不愿意父亲到余菲死都不知道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爸，对不起，对不起……”
汪誉乔流着泪摇头，“晴婉，别哭了，事已至此，再这么自责也无济于事，我……”
“我骗了你，”汪晴婉哭着喊出，“爸爸，对不起，我骗了你，是我骗了你……爸……”
“你说什么？”汪誉乔悲恸地看着汪晴婉，似乎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爸，其实，其实……我，我……”汪晴婉咬着手指让自己冷静，汪誉乔这才注意到她，收回自己悲恸的视线，凝视着汪晴婉，“怎么了？晴婉，起来吧，你这是？”
“余菲是您的亲生女儿，爸……”
——
汪誉乔步履蹒跚地赶到时间对面咖啡馆，颤颤巍巍地上楼，手里DNA比对鉴定书因为他颤抖的手而散落，他忙跪着捡起来。
汪晴婉想要扶着他，却始终无法上前，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的，跟在父亲身后，泪眼婆娑。
然而，房间里的一幕让汪誉乔父女始料未及，客厅几个人都倒在地上。
汪誉乔呼吸一滞，加快脚步却被绊倒，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卧室那边走去，可是他每一步仿佛都是走在冰刃上，让他步履不稳。
“爸，您慢点，爸爸……”
汪誉乔推开汪晴婉的搀扶，卧房的门开着，他迫切地看向卧室，病床有些凌乱，上面却没有人。
“这……”
汪晴婉看着无人的房间，再回身看着躺在客厅了的几个保镖，她心里腾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通，谁会带走一具尸体呢？
也有可能是冷易，或者是戴友玲将余菲送到别的地方去了，汪晴婉如此的想着。
“啊……啊……”汪誉乔指着空房，嘴唇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单音节。
在汪公馆，汪誉乔听到汪晴婉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是震惊的，满脸错愕地看着汪晴婉，直到汪晴婉拿着两份DNA比对放在他面前，告诉他，他们早在余菲为汪誉乔捐献骨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却隐瞒到了现在。
那是汪誉乔第一次伸手打汪晴婉，却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反而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件事埋藏在心里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揭穿这个秘密，可是却没想到新柔带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所以冷易早就知道了他们是父女的关系，才会说，那次救生艇上的事情，他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是，所有的故事源于那次救生艇上发生的一幕。
或者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
二十多年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一夜。
汪誉乔婚后心情无比压抑和懊悔，那段婚姻带给他的只有痛苦，他想结束，想早点止损，哪怕一个人孤独的活着，都比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强行在一起的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