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公馆外面挂了打灯笼，汪晴婉这才发现，今天已经是元宵节了。
早就忘了时间，忘了现在是新年，怪不得公司冷冷清清的。屏蔽掉了所有不想知道的信息，可是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难受，有多孤单。
父女俩坐在客厅里，没有一点热闹的气息，好在汪誉乔一贯温平，气氛也没有那么凝结。
汪誉乔只是说了一些治疗的事情，问了一些公司的事物，并没有说其他的。
汪晴婉却一直心神不宁，那份匹配的单子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看着父亲神情自若，他真的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汪誉乔自然察觉的到她心不在焉，看着她，“有心事？”
“是您有心事。”汪晴婉看着汪誉乔说道。
汪誉乔点头，“你对Avenger了解多少？”
汪晴婉瞳孔震裂，好半天才回复平静，“不多。”
汪誉乔点头，“如果可以，就多劝劝他。”
这会儿，汪晴婉是错愕，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说。依照汪誉乔的性格和手腕，怎么会想着去劝Avenger呢？
这根本就说不通的。
汪誉乔可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Avenger屡屡对堃彧下手，而且都是直击要害，父亲何以对他如此容忍。
还让她多去劝劝他？
“您说什么？”
“他身体状况怎么样？”
汪晴婉再次愣神，之后泄气了，她还是太简单了，父亲什么都知道，不过听着这语气似乎有几分关切？
当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汪晴婉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汪誉乔会去关切Avenger？
“那您对他了解吗？”汪晴婉很像探索Avenger，可是她总感觉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无论她是想拨开迷雾，还是想绕开，都不行。
汪誉乔点头，“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的现在，不了解他的成长过程。”
汪晴婉呆呆地看着父亲，他居然了解Avenger的过去？
“他的过去？”
“嗯，”汪誉乔像是陷入回忆，“是个天才少年，本来，他应该有一片光明的前途，和冷易一样，可惜了……”
“您认识他？”
汪誉乔点头，“认识，难道你没有见过他吗？不知道他是谁吗？”汪誉乔忽然反问汪晴婉。
“我……见过，可是……”可是她认不出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限制了她的记忆。
他一定是她记忆里的人，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你们是小时候的玩伴，他变化很大吗？”
温平的声音如同一记惊雷，劈开了汪晴婉眼前的迷雾，她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不敢想，那是她不敢触碰又早已封存的一个人。
怪不得，只有他能给她那种熟悉的感觉。
怪不得，只有他能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
怪不得……
“余……余洋哥哥……”泪水夺匡而出，“他是……他是余洋哥哥……”汪晴婉捂着嘴，悲恸地哭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原来真正的伤心竟然是如此寂静。
心痛到无以复加，他竟然就是余洋哥哥，那个她从小就喜欢跟在身后围着他转的漂亮的大哥哥。
怪不得，他的脸惊为天人。
汪誉乔没有想到汪晴婉的反应这么大，试图安慰一下汪晴婉，又放弃了这种想法，她也需要宣泄情感。
元宵节的月光格外清冷，明亮的月光下找不到一处显眼的地方。
从来没有在众里寻过他，可是他却一直停留在灯火阑珊处，耀眼的灯火遮住了她的眼睛，让她忽视了灯火后面那个最熟悉的人。
汪晴婉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落地窗外面明亮的月光，泪眼朦胧。
他已经在她面前摘下了口罩，而她却没有认出他来，难怪，那天她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失望。
他一定在怨她，她让他失望了。
汪晴婉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清丽的脸颊流下，膝盖湿了一大片。
汪誉乔已经上楼去休息了，汪晴婉一个人在客厅里坐到天明。
第二天迷迷糊糊中被佣人叫醒，却发现自己喉咙痛，鼻塞头痛，在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着睡着了。
起身时腿脚麻痹，头昏脑涨，险些没站稳被茶几绊倒。
“咳咳……”咳嗽了半天一连喝了两杯水才感觉喉咙没那么疼了。
“感冒了？你怎么能在这里睡觉呢？”
汪誉乔正好下楼，医生过来做理疗，汪誉乔让医生帮汪晴婉也开点药。
汪晴婉看了眼时间，“我在路上吃，今天海发银行高层会议，我要参加。”
汪晴婉茶色的镜片后面，眼里闪过一抹鬼厉般的幽火，瞬间恢复，“晴婉，记住，做生意，越稀缺的东西越有价值。越是不同寻常的事情，他背后的事情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汪晴婉点头，如果不是卫浩艺拿出高出市场三倍价格的钱来收购她手里股份，只怕她对海发的股份还没这么上心。
被汪誉乔这么一提点，她自然明白。
海发银行这么多年都是独资，好不容易从卫浩艺手里打开缺口，她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呢？
背后的事情？
只是头痛异常，尤其是昨天才想清楚的真相然她无法专注地思考这件事。
想了许久，直到后面汽笛声不断催促，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绿灯，急忙启动车子，很快就到了海城发展银行总部。
参与会议的人除了公司高层之外，先前由卫浩艺主持的会议，这次由卫东林亲自主持，而卫浩艺则没有出现，一直在筹备婚礼。
除此之外，这次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汪晴婉。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模式。
她现在也是海发的股东，虽然占股不多，甚至是很少，但是，这种十几年，乃至当中有些人已经在这里二十几年，都不曾遇到过的事情。
所以，显得汪晴婉似乎格外重要和特别。
当然，座次自然设置了汪晴婉的位置，而且就在卫东林左侧第一个位置。
即使要收购她手里的股份，但是表面上最起码的体面是一定要保持的。
正常会议基本一体就是新的一年的放贷资质审核问题，以及银行的各项投资方向，完全的商业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