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非醒了一瞬之后，周遭的环境逐渐清晰了起来。
夏尔米环首四顾，发现两人正坐在一个类似包厢的小房间里。
“这是哪儿？”
方纳尔拉着她起身，两人并肩朝外走去，“这里是朝光府，以前冷夜的地盘。”
说着，两人已经穿过走廊，来到了大厅位置。
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夏尔米当即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哦，我知道了，这里是冷夜街。”
方纳尔轻声笑笑，便走到了吧台前，轻轻敲动了一下桌子。
吧台后的厨房里忽然响起一阵骚动，一个黄头男子从中急急窜出，见了是方纳尔之后，便立马半跪而下。
“小臣拜见亲王！”
“起来起来！”方纳尔不耐烦道：“说了百八十遍了，我不喜欢这些调调。”
夏尔米愣了愣，“你现在成亲王了？”
方纳尔叹息了一声，“是啊……本来长盛想要让位给我的，我死活不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我当一个挂着名的亲王了。”
“有没有可能……”夏尔米斟酌了一会儿，道：“她本来就是想让你当这个亲王呢？”
“……”
方纳尔沉默了，对啊！这特么不就是破窗效应嘛？！
可目的又是什么？
他陷入深深的沉思，夏尔米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找光头大汉要了杯鸡尾酒。
这哥们儿顿时如蒙大赦，麻利地忙碌了起来。
没办法，亲王那副严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亚历山大。
“原来如此！”方纳尔忽然一拍桌，吓得这哥们一个踉跄，差点儿坐倒在地。
方纳尔没理他，只是自言自语道：“难怪每回我一来，她就给我搞那么多美女呢！还任君采劼、个个绝顶的，甩都甩不开。”
夏尔米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对，“哦……原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这么潇洒啊？”
“啊？”方纳尔一愣，又摆手笑道：“你想多了，我一次都没从过她们。”
“当真？”夏尔米有些不信，“这帮姑娘要是没有完成任务，转天就会被杀头的吧？你舍得？”
方纳尔淡淡道：“我打过招呼，不许为难她们的，长盛她不敢。”
“哟~”夏尔米顿时阴阳怪气起来：“亲王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还能号令当今大明的皇帝？”
方纳尔忽然出手，揪着她的脸叱道：“给你脸了是吧！”
夏尔米只好笑嘻嘻讨饶，不时嘤咛一声。
两人在这儿等了半小时左右，朝廷那边便派人来接了。
令方纳尔感到意外的是，接他的人居然是月空珉。
也就是“风花水月”四大高手中垫底的那个。
“什么叫垫底啊！”月空珉虚着眼道：“四大高手是齐名的好不啦！”
方纳尔耸耸肩，“你我都知道，并列第一这种事情都是笑话而已，用来安慰人的。”
“啧！”月空珉只得咂嘴，心里把他祖宗八代挨个儿问候了一遍。
随后他又朝夏尔米拱了拱手，“夏小姐，以前是我空珉不是好歹，多有得罪。”
夏尔米神色一怔，旋即想到应该是另一个自己曾跟他犯过冲，便也一摆手，大大方方道：“没事啦，误会而已嘛。”
听罢，月空珉却是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他也没多想，又对方纳尔道：“亲王殿下，不知这次莅临此地，是为了干嘛？”
“来找人的。”
“哦？不知是何人？”
“你以前见过的那两个，就红色短发和金色长发的那两个女人。”
“这……”
月空珉迟疑了一下，才斗胆道：“可这两位早已壮烈，您这又是……”
方纳尔摆了摆手，“少废话，带我去她们最后所在的那块地方就行了。”
“是！”月空珉震声点头，又道：“那……需不需要通知皇上？”
“没必要了。”方纳尔起身，领着夏尔米向外走去，“接完这两人，我就会走。”
“不然你们又是各种大场面安排上，尬得我要死，都说了多少次别整活了……回回不听……”
声音渐行渐远，月空珉也直起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带领大明打下世界的亲王，性子还真是淡漠得有些离谱了。
————
半小时后，曾经的虎踞城。
这里经过那场大战后，本是满目疮痍。
可长盛下令将此处重新修缮，修出了一个占地近千平方的陵园，并立起了一尊数十米高的纪念碑。
只为了纪念方亲王为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
寻常，这里是游客们纷至沓来的好去所，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
早在方纳尔往这边赶的时候，月空珉就已经命人清场，并指派了民安司和锦衣卫一众，将现场封锁了起来。
当方纳尔赶到的时候，果不其然逮着他臭骂了一顿，无外乎又是那些不想搞排场之类的话。
月空珉有苦说不出，这是皇上下的死命令，他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反手就是一个满门抄斩，他敢不从？
方纳尔其实也清楚这些肯定是长盛知会的，所以也只是口吐芬芳发泄一下不满而已。
两旁锦衣卫夹道欢迎，方纳尔走得有些不自在，反倒夏尔米这边兴致勃勃，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派头。
越是往上走，方纳尔却越是紧张起来。
终于，走到那高大的纪念碑前，他忍不住踱步了一会儿，又点上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夏尔米这边也不急躁，左看看右瞧瞧，半晌后，才回到方纳尔身边，笑道：“紧张啦？”
“废话！等这天等了这么久……能不紧张吗？”
方纳尔坐在花坛边吭哧吭哧地抽着烟，远处就守着两排目不转睛的锦衣卫。
就在这时，天空金光乍现，甚至连艳阳都敛起了光华。
先是十二道白芒落地，围成一圈跪俯在地之后，齐声喊道：“皇~上~驾~到！”
长长的龙袍衣摆当先垂下，而后才是那婀娜又飒然的身影当空飘落。
陵园内的所有人齐齐下跪，朝拜着那位天选之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期间唯有两人不曾行礼，不必多说自是方纳尔和夏尔米。
方纳尔依旧嘬着烟，可眉头的褶皱却平添了几层。
“你来干嘛？”
长盛女皇抿唇一笑，“整个天下都是我大明的地界，而朕又是当朝天子，有何处是我不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