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十
“傻姑娘。”
他又揉了揉她的头。
“我的青春就在你这儿，过往都没什么意思。”
他一说这话，景致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去。
“学习…嗯，也可能是开心的呢，尤其是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你看你的商业能力就很厉害。”
商觞就苦笑两声“你擅长和你喜欢是两码事，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喜欢并且擅长做它，但世上的事总是很难全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喜欢但不擅长，擅长但不喜欢，往往因此让人两难。”
“那…那你不喜欢商业吗？你喜欢什么？”
商觞的眸中罕见地露出茫然的神色，他怔了会儿，笑了。
“我不一定是不喜欢，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已。”
景致就握住他的手。
“那你现在想一想喜欢的问题。”
“有时候人迷糊着比清楚反而活得更好，不是所有事都要一清二楚才行的。”
景致不喜欢他这样说。
“为什么？活得明白一些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啊，总比蒙在鼓里要好。”
商觞摇了摇头，这时候他又像她的老师，又像是她的长辈。
“难得糊涂啊，姑娘，世事未必要追寻得太过清楚，有时候真相是很扎人心的，糊涂一时未必就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未必不懂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景致仍然一知半解，疑惑地看着他。
他便笑了笑，问她“我如果今天在这儿使劲想，想出来我喜欢的是什么了，那以后呢？以后我该如何呢？假如我喜欢法律，我该去当名律师吗？我喜欢画画，我该去当名画家吗？我没有时间和精力的，人只能在一个领域尽自己全力做到可能性的尽善尽美。”
“景致，你要知道，所谓的天才就是在一个自己喜欢的领域上数年如一日地坚持到底，发光发热，这就可以称为天才了。人不能多求，不能贪心，不能这样又那样。”
“更何况，有些人一出生就是被赋予了使命的，我既姓了商了，就要担起家族大业，不能花着家族的钱，却说家族限制了自由，这是很不好的。”
“而且，我虽不知道自己最喜欢什么，但仍然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公司应该往哪儿走，下一步该如何安排，我要上班上到多少岁，以后要和我们小姑娘在哪儿举办个盛大的婚礼…我倒是都考虑了一番。”
景致想哭又想笑，想笑是因为他的未来里是有她的，想哭是因为他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能选择。
“怎么了？我心软的小姑娘。”
景致眼眶红了一片，泪珠子就在眼眶打转。
“过来抱抱。”
商觞将她揽进怀里，笑着道“我们家小祖宗怎么眼窝子这么浅？又心疼我呢。”
“谁心疼你呢?我心疼我逝去的青春。”
景致哼了一声，只是情绪太上头了，她哼一声也是软软可怜的一声，像是要寻他撒娇。
“傻姑娘，你心疼我一个，个人资产上千亿，名下有好几家公司，出行豪车接送，所有人都得高看我一眼这样的人？”
他打趣她，景致也越想越有理，只道是各有各的难处。
有钱人有有钱人的取舍，普通人有普通人的难求。
她心疼他就是因为喜欢他，即使他摔一下，摔一个不流血的小口子，她也要心疼半天的，这和他什么身份无关。
“是，是我唐突了。”
景致就把他推开了，脸扭到另一边去。
商觞就笑了。
“你的心疼我还是很受效的，来，再抱抱。”
“迟了，你起开，怎么像个流氓呢？”
“怎么说话的，抱自家的女朋友怎么能叫流氓呢？”
商觞又非要抱着她不可，自从谈恋爱以后，说开了以后，商觞的脸皮就有日递增地变厚。
“商觞，我做的就是我喜欢的事情，以后也会一直做下去的。”
“嗯，我们小姑娘是个很幸运的，喜欢的事做起来还擅长，擅长的事做的时候还觉得喜欢，真好。”
“按你说的，我是个幸运的人，那你呢？”
“我是个成功的人。”
景致就笑起来，她以前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小时候身体就弱，身子骨不好，成天喝药，后来长大了，爸妈更忙了，待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本来就少，还因为工作要把她送出国。
她在异国他乡长大，父母早早离世也不能回去看一眼，这样的她在商觞眼里竟是幸运的。
也是，她最幸运的事便是遇上了他。
景致不太想听商觞再说起以前了，怕会勾起他的伤心事，于是忙拉着他的手臂，说。
“你说过你的了，你问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就挑了下眉，“真的？问什么都这样吗？问什么都可以吗？”
“绝对是真的，问什么都可以。”
她拍着胸脯打包票。
商觞就弯着眉眼看着她，眸子里含了些许戏谑。
“我只问一个就好。”
他声音放慢，缓声道。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景致就愣住了，这好像超纲了。
她以为他会问她的学生时代，她的青春年华，其实说来也比较枯燥，就是上学和读书，所以才敢说什么都可以说，结果…
景致瞬间臊眉耷眼起来，拉着他的手，撒着娇，企图蒙混过关。
“怎么？要食言？”
景致就瘪了瘪嘴，欺负人嘛，这问题怎么会从他的嘴里问出来呢？一般都是女孩子不厌其烦地想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一遍又一遍地问男朋友‘为什么会喜欢？具体喜欢她哪里？会一直喜欢吗？’俗称绝命三连问。
现在好了，这问题竟要她来答，她的命真是好苦啊。
“有这么难吗？”
难得她眼皮子都又泛红？
商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那要不然就算了，不许哭啊。”
“我才没哭呢，我只是眼皮子薄，情绪容易上眼而已。”
景致皱着眉回他，这问题其实不难，而且确实有那么一个答案，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而已。
“算了算了，不用说了，不难为你了。”
景致的手就拉住了他的手，抬头看着他。
“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