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头，皇榜前，人群熙熙攘攘地簇拥在一起，口中议论纷纷。
一个灵活的小身影像条泥鳅般从中间窜了过去，她一身黑衣、面纱遮脸，旁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她一眼，随后让出一条道。
她身后，一个同等装扮的高挑男子正抬手护着她，防止有人误撞。
到了最前方，她看清了皇榜上的内容后，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
“很好。”她语气中颇有自信，“等的就是这一刻。”
柳毅未作回答，只是默默地护着她走出人群，二人上了马车，赶往另一个方向。
每隔三年，由大将军所统领的军队中都会大范围招募士兵。由于大将军对百姓仁厚，为人惜才，前来报名的人中，只要有些武功基础便都会收下。收募的士兵通常都会根据能力分出级别，最高级别的士兵都由大将军亲自带领。
当耿思言再次现身时，便坦然将容貌展露于世人了。
只是，并非女子的样貌。
一席青衫，整洁笔挺而有致，一头青丝挽成一束高马尾，细长的柳叶眉和灵动的双眸一览无余，清秀中带着几分隐约的英气。
她站在人群中，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上的男子轻挥几下佩剑，不过是凌光闪过一瞬的功夫，在场的几位高手皆被击退。
身边的男子们一片哗然，唯有耿思言神情云淡风轻。
唉，意料之中，别说是你们，整个蜀山派中，能打得过他的恐怕也只有师父了。
大将军谭海瞬间一副捡了宝的神色，对柳毅连连称赞，并毫不犹豫地收了下来。
下一个，便是轮到她上场了，只见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处比武空地。
面前的一个士兵上下打量着她，一脸显而易见的嫌弃：“长得娘里娘气的，还矮，能打仗吗？”
耿思言不爽地磨着牙。
好歹我这个子比寻常女子还是高了一些的！还有，我长得秀气怎么了？还得逼我黏一脸的胡子才够男人？
算了，不跟你们计较。
她笑得十分虚伪：“大人，我能不能行，比比看不就知道了？”
对方毫不客气道：“那就来吧。”
他一个箭步冲来，剑尖对准她便前来，结果一晃眼的时间，眼前已没了人影，快到他怀疑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正当他觉得奇怪，开始怀疑人生时，一掌从他后脑勺劈下，下手虽轻，但够稳。
“承让。”耿思言帅气地拍了两下手。
接下来的每个人，几乎都是以这种方式被击败的。
谭海坐于不远处，抚着胡子，眼中露出了一丝难辨的笑意，柳毅在身旁轻轻瞥了他一眼，未能看出他的心思。
耿思言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谭海面前，她拱手作辑道：“大将军，你看我能否有幸由你亲自带领？”
谭海轻轻一笑，慈眉善目：“本将军见过的人里，这位公子的轻功自然是最好的。”看耿思言一脸欣喜，他又道：“但……”
耿思言笑容消失在嘴角。
“可能武功没那么了得。”他看了看柳毅，“至少和这位公子还是差了些距离。”
“大将军。”柳毅帮着说道，“这是我弟弟，我与他一同来，也想进同一个军营。”
“是啊，而且这规矩可是大将军定的，只要能赢过这些人，就是一等士兵了。”耿思言急着说道，“也没规定要用什么方式，对吧？”
“大胆！”身边的侍卫指责道，“怎么跟大将军说话的？！”
“没事。”谭海摆摆手，“你们……叫什么名字。”
用假名这个问题，两个人在来之前都一起忽略了，此刻各自都在感慨，怎么会这么愚蠢地把这事都给忘了？
怕被发现端倪，耿思言赶紧接上：“我哥叫王大壮，我叫王小壮！”
“……”
所有人的眼神都直勾勾地在他们之间徘徊，那眼神中有震惊、有笑意、有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同情。
柳毅羞愧地别过头。
“咳咳……”谭海憋着笑，正色道，“往后，你们两个就跟着我吧。”
耿思言心中一喜，冲着柳毅一笑，才发现他那头还是侧着，耳根都已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