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初走后，耿思言放松了坐直的身子，直接懒懒散散地倒下，躺在了杭墨的腿上。
“你说……”耿思言问道，“大夫人为何突然对大哥这样呢？毫无缘由吗？”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和大哥都还小，不过……”杭墨拨弄着她散下的长发，“那年大夫人确实和我爹闹过一场。”
“为何？”
“因为一个青楼女子，那时我娘也没少和他吵过。”杭墨苦笑了一下，“也算是家中丑闻，无需再提了，不过那个青楼女子已故，后来也未有人提及此事。”
“好，不想提便不要提了。”耿思言乖巧地笑道。
反正，我已经知道了。
青楼女子，想必就是当年的青烟了。所以极力反对杭宗玄娶她的人不仅仅是李寻梅，大夫人也定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看她成天吃斋念佛，不与任何人来往，耿思言才轻易将此人忽视了。
“所以你娘觉得自己太过不顺，才会去做法？”
“大哥告诉你的吧。”杭墨无奈道，“她要信那个，我也没法子，只能每月初十随着她去了。”
“每月初十……”耿思言口中呐呐着，不知不觉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杭墨垂首，温柔地看着她的侧脸。
“没什么。”耿思言翻了个身，正对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娘的身子无碍吧？”
杭墨伸手托住她的背，将她轻柔地抱着：“她身子本就无碍，只是想把失忆看好罢了。”
“失忆？”耿思言侧着头，装作一副愕然的模样。
“嗯，不过那是我出生前的事了，我爹这些年一直急着想让徐医师帮她治愈。”他反问道，“你呢？我帮你寻的那些医师为你看得如何？”
“哎呀，他们开的方子我都看过了。”耿思言一脸嫌弃，“和之前师父帮我寻的名医所开的方子差不多，不过就是些安神的药，喝了以后除了天天犯困，什么用都没！”
“这样啊……”杭墨脸上覆着一丝忧色，他轻抚了两下耿思言的背，“没关系，我再帮你寻，总有治得好的。”
“夫君，我倒想到了一个法子。”耿思言突然说道。
“什么法子？”
“那个徐医师……不如让我去他那看看吧？”耿思言对着他扑朔扑朔眨着眼睛，“娘患的是失忆，我患的是梦魇，我们两个的病症，其实都属于同一类吧？”
“话虽有理，只是……”杭墨还是有所顾虑，“徐医师只是我爹十分信任的医师而已，并非名医，去他住处的路途也十分遥远，况且……我娘的失忆，他这么多年也确实未看好。”
“别想这么多嘛！”耿思言试图让她放宽心，“死马当活马医，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况且就算看不好，那也不会对我有害呀。”
“夫人说得对。”杭墨终于点头认可了。
这便好，耿思言倒要亲眼见见这个让杭宗玄信任多年的医师究竟是何许人等，若有必要，或许可有利用价值。
正当她凝神想心事时，杭墨的话悠悠传入耳中：“过几日我陪你去吧。”
“说什么呢你！”耿思言点了下他的鼻子，“昨天刚陪完你娘，现在又要陪我，你朝政之事都不想管了是吧！”
“嗯……”杭墨想了想，尬笑一下，“确实还有很多政务未处理，过些时日还要去一趟军队督察呢。”
“那你还陪我！“耿思言再点了下他的鼻子，“我当天去当天回就行了，有若嫣陪着我，又有杭家的车马一起去，你担心什么？”
“你确定可以？”杭墨还是不太放心。
“你就安心处理你的政务吧！”耿思言往他肩膀蹭了蹭，“不要到时候传出去都说你杭二少爷娶了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害得你成天不务正业。”
“是吗？”杭墨捏着她的脸，“那也一定是因为我娶了位美丽的夫人，他们才会这么说。”
“少来吧你！又取笑我！”
“真的。”
“不信！”
……
耿思言好笑地打开他的手，杭墨却还故意揉着她的脑袋，二人的嬉笑打闹声萦绕在房中，久久都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