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上吩咐，臣定然万死不辞。”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顾连爵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那其中，却蕴含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他说：“太子，不能为君。”
殷九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却是转瞬即逝，原来，是要让她去害顾千刀么？
“你是不是很疑惑朕为何会这样？”
迎着顾连爵看似认真，沉痛的样子，她摇了摇头，“臣不好奇。”
他丧尽天良，做事天怒人怨，既然能拿那个男人试药，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的话让顾连爵脸上闪过一抹僵硬，有那么一下，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为帝王，说话做事，都是按照着他的牵引，他能巧妙的安排到后续的所有对话。
而这迟九，却不按套路出牌。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将殷九卿那句‘并不好奇’给无视了。
那双浑浊的眸子仿佛飘向了远处，“朕一心想要燕京朝，想要统一天下，便让太子前往，谁知……”
他叹息一声，“是朕对他疏于管教，他竟如此泯灭人性，居然在背后一手策划了一个惊天阴谋，而在这个阴谋中，最无辜的人便是白詹一家。”
殷九卿猛地抬起头，只在一瞬间就泯灭了人生，死一般的沉寂。
琉璃的灯罩将烛火的颜色渲染的很通透，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脸部几近完美的轮廓。
浑身血液仿佛就此凝固，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低垂的眸子，安静的扮演着一个臣下该有的态度。
这一刻，她心里有一场海啸，静静的站着，没有人知道。
瞧着她一瞬间剧变的神色，顾连爵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他要的，便是这种后果。
家主令，只可智取，不能硬来。
多亏了顾蕊在她身边放了棋子，才会知道，原来殷九卿已经不是殷九卿了，而是白詹之女白兮兮。
说来，还是上苍站在他这边。
顾蕊痛恨白詹，在白詹死后又意外听闻胭脂说她是白兮兮，重生一事，从未听闻。
可她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被顾蕊看在了眼里，她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所以，再一次的给她下了腐骨灵花。
这也为什么，在她重生之后不久，背部上逐渐显印出如白兮兮一般的图案。
而今，她腐骨灵花之毒还有一半未解，发作起来会更加凶猛，致命。
而那逆子为了救她，定然不会反抗。
他要的，便是让这白兮兮为了报仇，主动与他合谋。
到时，他便可提出以家主令为交换。
顾连爵眸子里精光闪烁，短短的片刻，已经想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既然能夺得前朝皇位，便能坐稳这位置，不但要坐稳，还要令天下都臣服在他的脚底。
在此之前，他得做两件事。
杀掉没有他血脉的野种，夺得家主令。
他叹息一声，慢慢的来到殷九卿跟前，将一个失望的父亲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朕也不想如此，可若将青北朝天下交到一个泯灭人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手里，朕，不放心，也怕会愧对了这天下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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