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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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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地点依旧是那个帝京街头,这一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太子穿着一件紫色貂鼠雪氅,贴身太监良玉帮他撑着伞。当太子站在那个老地方等等足足好几时辰,从饭间午时到下午酉时末刻,然而,姑娘却依旧没有来。

“殿下,咱还是回宫去吧?您看,现在天都快黑了,我看那姑娘准是不会来了。”

“再等等吧。”太子说。

两个人又搓着手站了一会儿,雪越来越大,昨日还花灯锦簇的帝京城,今天就是白茫茫一片。随着四合的暮色逐渐从天空中暗罩下来,太子总算意识到,那个姑娘,真的不会出现了。良玉在一旁抱怨,说这姑娘好大的架势,居然让堂堂的未来储君等她,又说姑娘没有教养,既然承诺了别人,却把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良玉抱怨了足足半个时辰,太子心想:难道,是这姑娘出了什么事?还是家里的人不允她出来?毕竟看她那天真爽朗样子,再怎么说也不是随便捉弄人的千金小姐。

太子回了宫,从那以后,他常常限于失落寡欢的心境中。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她!”

也许,越是得不到,就越觉得珍贵;越是不好寻觅,就越是想尽办法要找到她。

太子打定了注意,他先是让身边暗卫们一个个挨家挨户地找,他甚至觉得,就算把整个京城翻了个盖儿,他也非把她找到不可!

太子的婚配自然不能由他个人做主,但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再找到那姑娘,不说让她做自己的太子妃或者皇后,但宠嫔宠妃是绝对能给她的。

就这样,派出去的暗卫们左也找,右也找,然而,在既不知道姑娘芳名,又不知道姑娘的其他情况下,仅凭一张画像,这于暗卫们来说,无疑是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殿下,恕卑职无能,您所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属下们实在、实在无能为力了!”

“一群饭桶,还不给孤滚!”太子大怒,不待说完,便猛地一脚就向侍卫们踹了过去。

看来,他和那位姑娘真的是注定无缘了,只是,无缘归无缘,然而又实在不甘心。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画那姑娘的画像,用木雕刻那姑娘的样子,画了一张又一张,刻了一个又一个……有一天,太子妃前来问安,太子醉眼惺忪地,竟把自己的太子妃当成了那位姑娘,不及太子妃起身,他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那一天,太子妃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夫君是从未有过的热情、温柔、勇猛以及霸道。

两个月后,早春的紫木兰纷纷开满宰相府齐家的府邸。

太子这日到齐府做客,他手拿一把描金牡丹折扇,头戴玉冠,腰束杏黄玉带,袂袖飘飘,微微显黑的肤色在阳光下有一抹隐约的苍白。

他是到宰相府找齐瑜下棋的,身边没有随从,私防而来。宰相府的香圃水榭花开满园,他只向角门的小厮说了声是齐瑜在外的朋友,遂在一名小总管带领下,百无聊赖地转过一道道游廊,踏过一道道曲桥。

相府实在很大,精致奢华的程度堪比自己东宫潜邸,他心中冷笑一声,正暗骂这齐家老贼的窃权罔利时,忽然,他听见一阵阵女子欢笑如铃的声音从花园那头穿庭越壁而来——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好啊好啊,大小姐好厉害!大小姐好厉害!”

原来,是一群丫头们在踢毽子,清脆响亮的鼓掌声中,一个身着石榴红裙的曼丽少女正香汗淋漓、红晕透腮地踢羽毛毽子。

开春时节,花影缤纷,那姑娘身形利落,动作飞速连贯,一个单拐将脚一勾,须臾,一只毽子“咻”地一飞,便堪堪落到太子的云头黑靴上。

“哎呀,我的毽子毽子——”声音听着好似熟悉。

太子弯下身,正要笑眯眯将它捡起来,然而,当那毽子的主人一身红裙及地,脸色酡红气喘吁吁地向他跑过来时,太子手里的毽子,一下又掉在了地上!

“你……”

太子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也许,要表达这时的心境是难以形述的。

这么两个月的单相思,这么两个月的魂不守舍……他本想冲上前将她一把抱住,将她紧紧、紧紧抱在怀里,然而,却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问:你究竟是谁?你缘何要取走了孤的心,却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哎呀,你这毽子,倒飞得远,原来是掉在这儿了!……唔,这位公子,你能让一让么?”

姑娘笑嘻嘻地看着她,和印象中的一样大方、爽朗而充满朝气。

太子不动。

“公子,你能让一让么?”姑娘又说,这一次,却是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也许,她觉得这人从头到脚,从表情到眼神,都很奇怪。

太子长长吁了口气,他看着姑娘,目光热切,声音平静却暗藏着潮涌般的兴奋与激动:“姑娘。”

他问她:“你……真的不记得在下是谁了吗?告诉我,上次为什么要失约呢?是家里的人不许你出来么?对了,你可知道那天我等了你足足好几个时辰……”

他就这样说着,也许,现在的太子是温柔而富有耐心的,因为,他其实心里也有气。

不管是什么缘由,她既然答应了他,那么,就算不能赴约,至少让人传达一声她不能来,或者把她的芳名住址告知与他也是好的。尤其,他刚才听丫头们叫她“大小姐”,想来是齐季林那个老贼的闺女了,不过没关系,爱情从来没有门第、身份之分,他只知道,说不定她是老贼的女儿这就跟好办了!先夺走她的心,然后,废弃原来的太子妃,将她立为正室,他不怕老贼以此骑到他的头上……

就这样想了许久,姑娘皱皱眉,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似地,“我——认识你?”她把声音拖得长长的,这一句倒还好,然而,下面一句,却让太子的那张本就不白皙的脸,更加黑了——

“诶,我说你这人杂回事儿呀?来来来,咱们把话说个明白。你把我毽子踩到脚下了,我请你让一让吧,你不动,反而说我和你有什么约会?诶,这位相公,你是认错了人吃错了药?还是真的不懂你的这些话对于一个女子的清誉来说,是种天大的陷害和毁灭?而且公子,你还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吗?我告诉你,我明珠可不是那种可以被你们这些借机勾搭的轻薄登徒子所任意欺哄的……”

姑娘叽里咕噜一大堆,她看着太子,倒剔着眉毛,朱红的嘴唇狠狠扯紧,腮上一对酒窝又深又大,虽然,漂亮还是那样漂亮,然而,哪里还有初见时的甜美可爱?

太子感觉自己的头快要被搅晕了,这是那位姑娘吗?真的是那位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吗?她说她不认识他,还说他是登徒子……?!

天呐,太子感觉自己烦恼了这么久,却是个可怜的笑话——她说他不认识他!不认识!

太子不停地揉鼻梁骨,他极力忍耐自己的好脾性,微微笑了一笑,“姑娘——”不管怎么样,他得赶紧解释清楚。

太子启动嘴角,正思量着如何向她解释,这时,又一阵沉稳的脚步自身后遥遥传来。

原来,齐瑜来了。

齐瑜穿一件竹青色家常袍子,容色秀雅,气质照人。姑娘一见了他,赶紧热络络地跑过去,想要去拉齐瑜的手,却又生生收了回去,口里气着,但听得出来却是在向心爱之人撒娇不满:“呵!你跑呀,你躲呀,你不就是怕我成天缠着你么?齐瑜,别把我想得那么黏糊糊的,我这会子来是给伯母送东西的,可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她又“哼”地一声,一点也不把太子当回事地,跺脚跑了。

就在这一瞬,太子终于大彻大悟过来!

这位姑娘,他迷恋了这么久,单相思了这么久,全都是自作多情找的。

她不是齐季林的女儿,后来齐瑜又解释着说,那是他的未婚妻,明家的大闺女,性子刁蛮乖张了点,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太子见谅。

让他见谅,让他见谅……

太子扯起嘴角阴阴冷冷笑了起来,他看着手中的描金牡丹折扇,扇子上,牡丹鲜艳,却是阳光下刺眼的殷红——是的,那不是雍容,而是丑陋。

他想,他一直都也是蠢的,一直以来,那位叫明珠的姑娘,也就是齐瑜的未婚妻,他把她当成心中偷偷绽放的一朵瑰丽嫣红牡丹,却不知,那朵真正的牡丹是她的母妃——

是那个曾经在无数个暗夜里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叫他“启儿别怕”的、死去的、被人作践了的、可怜的母妃

呵,明珠,明珠,就凭这么一个又蠢又没规没距的黄毛小丫头,她,也配?!

※※※

“所以——殿下现在究竟想要怎样?或者说,殿下是想怎么报复你口中所谓‘伤了你心’的女子?”

听了太子这一番梦呓似地长长讲述,齐瑜额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全身愤怒着,几乎就连额上青筋都快迸起来了。

太子的心胸狭窄以及残暴阴冷不能让他轻举妄动,现在,明珠还捏在她的手里,是生是死,能否活着见他,这都是他齐瑜这个做相公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稍后有所不慎,明珠的命就悬于一线,搞不好,他会对明珠做出什么极端的事,这都是想也不敢去想。

所以,他必须冷静,必须先把给自己稳起来。

太子不说话,他站起来,依旧眼角阴阴地飞了一个不伦不类扭曲的笑,然后,声调不疾不徐地说道:“三郎,别在孤面前装作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地样子。你这样子,孤看着相当不舒服。”

齐瑜不说话。

“那个叫薛枕淮的‘蒙古大夫”也算是你自引的一头狼了,你知道么?就从这头狼踏进你们齐家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寻思你那老贼府上有什么把柄弱点可以被他找到捏着,哎,也是巧……就在他找来找去找不着,还好,你这个儿子总算争了点儿气,这不,看着倒还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实则内里却是个软得不能再软的软柿子,别的不说,就说只要你老婆一出事,你这软了吧唧的软柿子就可以被咱们捏来捏——”

说着,他又像是思及什么有趣的事儿,竟“噗”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对了,孤还听说,还听说……你疼你老婆,竟把她疼成一个瞎子是吧?冤啊!真是冤!三郎,你说你咋这么冤呢?想那头戴枷锁的窦娥,想要自寻投江的屈原,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没你冤——是吧?”

齐瑜依旧没有说话,现在,只要她娘子明珠豪发无损,他就算在他头上撒泡尿、或者告诉他明日就是人间末日,那么,他也必须沉着,必须冷静。

“啪啪——”太子像是觉得再调侃下去也没多大意思,索性目光一凌,双掌互击,直接进入正题——

“殿下!”

两名侍卫单膝跪地。

“带上来吧!”

太子不疾不徐地揉着双颊太阳穴,就像齐瑜眼睛看花了似地,竟面颊抽搐着,嘴角浮起一抹同情与不忍。

齐瑜只当他说的“带上来”是将明珠给带上来之意,眼睛蓦然一抬,霎那之间,只听一阵脚步乱响,却是五六个形貌丑陋的汉子面色狰狞地出现于门廊。

这些汉子,或彪形虬髯,或脸上疤痕累累,或破布烂衫,或脸戴独眼罩……总之,看了就会让人一阵恶心反胃。

“听说,上次那个阴差阳错,你夫人是有幸逃脱了一劫吧……”

太子话音未落,齐瑜的脑袋“轰”地一下,仿佛炸雷霹向天灵,整个人犹如被人砍了七块八块。

齐瑜直跳身来,强制冷静之下,就要上前一把揪住太子的衣领,在来之前,他袖中就准备了一把利刀,如果明珠遭遇什么不测,他要和这个畜生同归于尽——他就这样直跳起身来,然而,对方像是早有预料,眼明手快,只见动作比他还要利落,太子身子迅速一躲,眨眼功夫,反而是齐瑜被几个侍卫按倒在地。

齐瑜绝望之下闭着眼重重吸了口气,“你想要什么?”他问。

太子仿佛惊诧于他这时还能表现得如此不惊不慌,一下怔了,齐瑜这个家伙,怪道朝中人称“年少老成”,没想到,他居然老成到这个样子。

齐瑜的确很聪明,估计是他猜到了他如此一激是想找他换回点什么,太子果然笑了。

他不疾不徐从袖中逃出一张卷宗,然后,叫人摊开了放置齐瑜面前,接着,又让贴身宦臣拿来另一份笔墨纸砚,也是同样地放在齐瑜眼皮底下,微微蹲下身来,面含笑意地将一只舔了墨的狼豪毕轻轻塞到齐瑜手上,说:“三郎,这就是孤要和你做的交易,这上面就是那老贼上百条的种种罪状,不管是有的没的,孤编的造的,孤统统让人白纸黑字写在了上面。三郎,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这事关九族灭门,你是要保你老婆呢?还是要大义灭亲?嗯——?”

说着,他又睨眼朝那个准备对明珠“下手”的彪形大汗瞅了一眼。

齐瑜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背心却在直冒冷汗。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然而,他所策划的事情能不能成功,给父亲和老皇帝转呈的那份奏折到底会不会到达自己想要的后果,他并不十分把握。

“圣尊还卧病在榻,殿下,你这么快就慌了么?看来,你还真的不是那块料。”齐瑜淡淡地说。

太子大怒,脸色铁青地想要还嘴骂些什么,然而,终究是闭着眼笑了笑:“写还是不写,三郎你自己拿主意吧,孤不逼你,你自己可得想好了。”

齐瑜眉毛一挑,嘴角冷冷笑了笑,“这有何难?”说着,倒比太子想象的还要干脆利落,在几名侍卫刀架脖子的情况,果断地握起笔来。

太子冷眼看着他。

齐瑜一顿,忽然,他又不打算写了,只说:“太子殿下,你也说微臣这是大义灭亲,那么,微臣换取拙荆的代价也是可想而知的。既然这是一换一的交易,怎么说也要让微臣见到我娘子,不是么?”

太子似觉有理,“啪啪”又是双掌一击,倒也干脆果断地命人将“明珠”给带上来。

两扇沉重的雕花红漆殿门在幽暗的晨光中轰然打开,沉闷的气氛中,一个身穿碧色长裙、头戴笠纱的女人自门槛边被几名侍卫用刀监劫而来。

女人步履不稳,走路摇颤,行动间踉踉跄跄,样子非常可怜。

齐瑜的心一下揪了起来,那的确是明珠,他可怜的、已经眼盲了却还被他这个无用的相公所牵连的明珠。

她好像瘦了些,风一吹就要倒了似地,不知道这段时日有没有受这个畜生的虐待?有没有……

齐瑜似乎不敢再想下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想办法拖延时间,如何等待宫中皇帝的圣驾、或者父亲齐季林的到来。

朱承启这只畜生,兴许,他做梦都没想到,就在他齐瑜发现这畜生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时,他便暗地里千方百计搜寻他的罪证和蛛丝马迹。今年上巳节宫中老皇帝狩猎不小心被摔下了马,那匹疯马是被朱承启暗中动了手脚的。杀父弑君,天理不容,就算他朱承启是太子,有一千颗脑袋,可这样的罪名,却不是他背得起的。再者,皇帝患有重疾,就算这事儿与朱承启无关,然而,他要想办法栽赃与他,也是不难。

就这样,时间在壁上的沙漏声中一点点流逝。

齐瑜额上背心全是细细冷汗,终于,他拿着笔慢慢地写着、写着,写了不多久,转机终于出现了,朱红的殿门外,眨眼之间,上千名御林军犹如雷霆之势凌然而来。接着,就有皇帝身前的老宦臣扯着那高而尖的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的跪拜声一浪高过一浪。

齐瑜的嘴角慢慢渗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他把时辰算得非常准时,早晨卯时三刻将那封密折和卷宗交给父亲,现在,辰时刚过,这位缠绵于病榻的老皇帝就龙颜大怒地亲自前来。

太子宫里的人都慌了。

太子瞪大着眼,仿佛对这一切还未反应过来是为了什么,接着,在几名宫人太监的搀扶下,老皇帝便摇摇欲坠地至他面前“啪”地一漏风巴掌朝他脸上甩去:“畜生!你这、你这该死作孽的畜生!”

皇帝黑着脸,上气不达下气。殿里乱作一团。太子被皇帝父亲一巴掌打到在地。齐父齐季林也来了,很多文武大臣也来了,全都绷紧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紧张乱哄的大殿里,齐瑜似乎也不及他想,现在,第一要紧的是,他得赶紧去看看自己的娘子。

“明珠——”

齐瑜先是向皇帝以及父亲行了礼,然后,他走上前,轻轻揭开了明珠戴在头上的笠纱。

女子的容貌不易于暴露人前,他只是想确定一下,明珠这段时日到底吃了多少苦头,人究竟会憔悴成什么样子。

可是,当他把“明珠”头上的笠纱一揭开,手中的东西“哐”地一掉,因为,这哪里是明珠,分明是一个和明珠身形气质酷似的陌生女子。

齐瑜目光冰冷地迅速转过身去。

太子笑了。

人说狗急跳墙,如今的太子想是已经成了一条狼狈的落水疯狗,在数名锦衣侍卫手持佩刀的压制下,也不顾颜面,也不顾老皇帝在场,他先是疯狂大笑的嘴角扭了扭,然后,便一脸得意、带着一种自己还是得胜者、并且破罐子破摔的狰狞面孔看着齐瑜:“三郎,这次我算是栽在你小子的手上了,可是,你想找回你的娘子吗?想见你的夫人是吗?”

齐瑜心中一惊,然而,不待他惊完,太子努嘴朝右边墙壁的一蟠龙五彩斗橱指了指,便又笑了笑:“三郎,你娘子就在那里呢?喏,那个柜子,你何不去打开看一看?”

齐瑜面色大变,他先是猛地将身子一转,然后一步步走过去,走向太子所示意的那个五斗橱。

他的步履迈得很重很沉,像戴了万斤重的脚镣似地。

刚还喧闹的东宫殿厅中,太子已不知何时被圣尊手一抬,模样狼狈地押下去了。老皇帝盛怒之下登上龙辇,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许多文武大臣也都走了,冷清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他的父亲齐季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三郎,这事你办得不错,很好。”

然后,又咬牙切齿说了一些太子让他很失望的话,大骂自己扶错了人,又骂竖子可恨之语。

可是,无论他对齐瑜说了什么,齐瑜也已经听不到了,听不到了……

摇曳的烛光中,那个雕龙形状的五斗橱其实还没齐瑜半个身子高。可是,这个叫朱承启的畜生却说,明珠,她就在里面。

明珠,她为什么会在里面?

齐瑜打开了五斗橱的门,他颤着手,好在柜门没有上锁,金黄色弯曲的把手一拉,“特”地一声,门就被他轻轻推开了。

——明珠,她就在里面,是的,她的的确确,就在里面!的的确确,就在这里面!

五斗橱的柜子里,有一个类似于长方形匣子的东西放在柜子的第一屉,匣子上面,是用一层厚厚的白布郑重盖着。

齐瑜抖着手慢慢地把布揭开,一点儿一点儿地揭。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如何再去维持头脑的清晰,不知接下来自己又会濒临什么样的疯狂、窒息绝望状态。

这张布可真是难揭啊,真是难揭啊……

跳跃的灯影中,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心脏剧烈地跳,血液剧烈地奔流,揭着揭着,他忽然想起了年少时和明珠一起在齐府的大花园玩小孩子才玩的扮家家。

那时候,明珠非要当新郎,自己则强迫地被她用一张绣着并蒂莲花的红盖头重重罩上。

那时候的明珠真是烦他烦他要死,他闷闷地顶着盖头坐在一棵大柳树下,心想,这臭丫头,什么时候才不要这么纠缠他,不要老是那么闯祸给他惹麻烦……

“明珠。”

布,到底还是揭了开来。齐瑜脑袋轰地一下,明珠,她终于不会再像以前缠着他了,更不会给他闯祸添乱惹麻烦了。

她变成了一堆白骨,一堆没有灵魂,没有意识,只看得见头骨残骸以及一堆堆粉末状的冰冷白骨……

明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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