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黄家小院。
打开清晨的钥匙，是嘁哩喀喳的碎瓷片。
黄邵从梦中惊醒，一个打滚翻起来，披上衣裳就跑到了厨房。
望着一地的碎瓷片和一脸淡定的老婆，黄邵深吸一口气，“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有事没事，离厨房远点？”
魏兰眨眨眼，“额，忘记了。”
“我收拾，你回去吧。”
“好吧。”
魏兰已经出去晨练一圈回来了，带回来两只肥兔子，“那我去把兔子收拾了，晌午做了饭，一起吃。”
“好，”黄邵动作不停，“那要不然把丈母娘一家子也叫过来吃饭？”
“人多乱糟糟的。”
魏兰拒绝了，再就是，她自己都难得吃一顿自家对象做的饭，让那群疑似白眼狼的吃……
她心疼自己男人。
“这样吧，晌午我把娘喊过来，回头往家里送点东西，也就算了。”
留饭的话，大可不必。
“好，”黄邵一点意见都没有，“我都听你的。”
“嗯，你忙活着，那我再出去走一圈。”
“好。”
魏兰走了，宋老娘这才出来，看着厨房里的景象，谨慎的问，“咋了这是？”
“哦，”黄邵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亲家母，我这一个不小心，失手摔破了两个碗。”
“没事没事，”两个碗也不值当什么的，宋老娘看着他歉疚的脸，自己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岁岁平安，碎碎平安，好兆头嘞！”
“那，晌午叫上然然姥姥一起来吃个饭，亲家母觉着怎么样？”
“都好都好，”宋老娘一点意见都没有，“听您的。”
“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
彼时的周婷婷还在炕上睡大觉。
昨天晚上回来，周婷婷觉着嘴里没味儿，抱着麻辣肉干啃了好几根，后半程一直在喝水。
水喝多了，就得起夜。
这一夜，光顾着折腾去了。
霍清明已经起床俩小时了，晨练结束，又上山转了一圈，弄了点柴火回来，喂了家里的周威猛和周美美，顺带着给牛棚送过去两背篓新鲜的草。
办事效率杠杠的。
“起床了！”
周婷婷听见了，但是她选择充耳不闻，默默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期间，还不忘给自己的肚子底下垫个小垫子。
“你该起来吃饭了，不然的话，容易低血糖。”
周婷婷装聋作哑。
霍清明闷笑一声，踢掉了鞋子，上了炕床，直接把周婷婷从炕上扒了出来。
周婷婷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睛，像极了失去理想的咸鱼。
“我不要起床。”
“起床吃饭。”
“不饿。”
周婷婷像是大尾巴蛆，在霍清明的怀里蛄蛹，撒娇，“不起不起，我再睡一会会儿。”
“不行，”霍清明冷酷无情，“早饭不吃对胃不好，还有……”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许不对劲儿，“你别蹭了，这一大清早的。”
再给他蹭出来火气的话，他上哪儿说理去？
清心寡欲好久的周婷婷完全没有get到霍清明言语中的潜台词。
还在那不知死活的瞎动弹，“我不想起，再让我睡一会儿。”
蹭着蹭着，周婷婷自己就不动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霍清明，语调都带着点干巴和歉然，“抱意思~我这……”
别不好意思了。
忍无可忍的霍清明抱着周婷婷就开始嘬。
细碎的声响传来，周婷婷的声音也渐渐变了调子，“唔~霍清明。”
霍清明额角的青筋都露了出来，砰砰砰跳个欢畅。
“我又不是死的，你一大清早整这一出。”
周婷婷心虚之余，也有点想，关键是，之前她也不知道霍清明会这样啊。
“我咋了？”周婷婷现下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小勾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你别说话了。”
这时候，周婷婷就算是骂霍清明两句，他都能激动个半死。
他新生绝望，捂住了周婷婷的嘴。
周婷婷能是个老实的？
她一脸无辜被捂住了嘴巴，然后，霍清明就像是触电一般，感受着手心那湿漉漉的一点，他不敢置信的，“你……”
“嘿嘿嘿，来嘛~”
“我担心。”
周婷婷相当豪迈的拍了拍肚子，“担心个屁，来！”
……
再次起床，已经日上三竿，又三竿。
周婷婷餍足的很，从炕上爬起来，溜溜哒的自顾自找东西吃了。
至于霍清明，那头还在懊恼自己定力不够呢。
人饿了，就不想瞎折腾弄新花样吃。
周婷婷炸了葱花，打算煮一锅青菜蛋花汤，再放点粉丝，昨儿还剩点馒头，先凑活吃一顿再说。
“我来吧。”
周婷婷面色红润，活像是吸食了精气的女妖精，一颦一笑都把霍清明迷得要死要活。
“没事儿，”周婷婷看着一脸虚弱的霍清明，安慰道：“饭我还是能做的，你看看你，歇着吧。”
霍清明：“……”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你以后少撩拨我，我这……”
“自己定力不行怪我？”周婷婷小嘴嘚啵嘚啵嘚，“再说了，这不是没事儿么？别大惊小怪的。”
霍清明撅嘴，那肯定没事，他压根不大敢乱来。
时时刻刻克制自己。
人啊，真难！
以后还是不要孩子了，就这俩就已经够他伺候折腾的了。
再生？
太辛苦了。
再就是危险，女人生孩子，鬼门关走一圈。
他这么想，想的出神，也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周婷婷听见了，歪歪脑袋，问道：“那万一我生了俩姑娘咋整？”
这会子，要是生不出来男娃，女人的肚子甭想着休息。
要是摊上婆家不是东西的，那还明里暗里摆脸子。
更有甚者，生下来的女娃，压根就不会给她长大的权利。
河里一丢，拍拍屁股走人。
再不行还有山上……
就算是丫头活下来，好些人家都不拿丫头当人看，全都当丫鬟使用。
小时候干活儿，大了，就嫁出去换彩礼。
光是想想自己的闺女出生在这会儿，周婷婷心里就觉着沉闷的透不过气儿。
“生俩姑娘那就俩姑娘呗。”
生姑娘只能更疼爱的。
毕竟姑娘要嫁人的，也就只能在自己身边一二十年。
往后到了夫家，会过上什么日子，谁都不知道，谁都不敢说。
不行，不能想，现在想想，霍清明就已经开始悲伤难过了。
“你不想要个大胖小子？”
大胖小子？
他登时一个激灵。
不对。
霍清明敏锐的感觉到，周婷婷的话语里，有杀气。
有诈!
“什么大胖小子？”霍清明装傻的功夫一流，“这生男生女，我还能自己个儿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