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两人争执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上头了。
周婷婷吃瓜吃的很带劲，霍清明皱着眉头，大队长都快打哈欠了，半晌蹦出来一句，“这俩孩子，年纪轻轻咋这么碎嘴子？”
周婷婷幽幽接了一句，“是不是快赶上您了？”
大队长：“……”
早知道就不多说那句话了。
“你现在摊牌，就是逼我去死。”
张老二到底是被纠缠的不行了，不耐烦的甩出来这句话。
罗美丽懵了一下，“不是，你什么意思？就算是摊牌，比较起来，最倒霉的还是我吧，怎么就是逼你去死了？”
张老二事到如今，压根不想装了，“你刚刚不是问我么？说那老头咋死的？”
罗美丽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哆嗦着唇，“你到底是啥意思？”
“就是我干的，那农药瓶子就是我扔的。”
他咂咂嘴，还有些可惜，“如果不是运气不好碰见了俩小崽子，农药瓶压根不会留在你家屋后。”
后面出事了，他想去把农药瓶子弄走，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了。
再找，瓶子消失不见了。
他也不敢在原地逗留，确定找不到，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后面瓶子被大队长捡到，还拿着在公安的面前转了一圈，他是无比后悔的。
后悔的事有两点，一是没把瓶子带走，留下了证据，二是那糟老婆子的运气太好了，只死了一个老头。
斩草，没除根啊。
张老二说话云淡风轻，好像压根就没把那条人命放在心上似的。
“你为什么杀人？”
罗美丽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疯了吗？好好的，你杀人干什么？”
“你个蠢货，还真当你家里人都被骗过去了？”
张老二讽刺道：“他们早就发现那孩子的事儿了，就是为了给自己留点脸面，才啥都没说，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发现那人就是我了。”
他嘲弄的笑，“已经上门威胁过了。”
这些事情……
罗美丽什么都不知道，她跌坐在地上，“不、不可能啊。”
她喃喃自语，“我婆婆藏不住事儿，她要是知道了我干的那些丑事，肯定早就跟我闹翻脸了，就算是不翻脸，刁难也该有的。”
不应该这样云淡风轻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还真以为咱们俩做的多隐秘不成？”
张老二爹娘走的早，这些年都是他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后面知道自己连个子嗣都没有可能留下来，性情大变不说，行事作风还越发偏激。
能做出来这种杀人灭口的冒险行为，不是不能理解。
周婷婷亲耳听到了，心里还有些复杂。
大队长说时迟，那时快，抬脚就要往前冲，愣是被霍清明一把摁住了，“别着急，我总觉着还有话。”
大队长暂时收住了势头，猫下腰继续听，只是咬牙咯吱咯吱响。
“你就没想过我吗？”
罗美丽垂着眼，哑着嗓子，“如果那药，我也吃了，我也死了呢？”
张老二冷了半晌，“不会，我都想好了，回头找个由头给你支出去，等你回来，这两个老不死的，肯定死绝了。”
罗美丽摇摇头，“不重要了。”
他爱不爱自己，有没有在乎过自己，一点都不重要了。
“你去投案自首吧。”
张老二不敢置信，“你疯了吗？”
“我没疯，”罗美丽看着他，“疯了的人，是你。”
看着罗美丽眼里的认真，张老二慌了，他咬着牙，狠声威胁道：“我告诉你啊，臭娘们你别来劲儿，这话我就跟你说过，我要是出了啥事儿，那你就是同犯。”
“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的好好的。”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张老二虽然现在的人生早就已经稀巴烂的不能看，但是，谁能活着，就不会想着去死。
至少张老二是这样子的。
他受到了威胁，不是想着自杀，而是先下手为强，把知情人都干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个能成事的狠人。
罗美丽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是张老二干的，当下就哭了，“你这个混账，你咋能干这样丧良心的事儿？”
“为啥不能？”
罗美丽哭的心抽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做错了，要打要罚，也该是他们下决断。你这个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他们有什么错？”
“所以，你是这样觉着的。”
第三个人的声音，直接把罗美丽和张老二吓趴了。
也给周婷婷吓够呛，“我滴个娘嘞！”
黑暗中，缓缓出现一道人影，他的肩膀有些塌，衬托着萧条的秋色，给周婷婷吓得炸了毛。
张老二叫吓个够呛，骂骂咧咧的，“哪家的孙子跟我装神弄鬼，看你爷爷我不……”
话没说完，张老二就被一把掼出去了。
“你呢？”
来人，赫然是半夜赶回来的葛红军。
周婷婷：“~”
哦，天爷，这该死的修罗场。
“霍清明，别躲着了，出来吧。”
被点名了，霍清明无奈起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葛红军没回答，看着张老二彻底失去了行动力之后，他走到了洞口，意有所指的，“还有两个呢？不站起来，一直猫着，腿就不酸？”
周婷婷：“……”
大队长：“……”
二人讪讪起身，“那什么，好巧啊。”
“确实好巧。”
三人走到了葛红军的面前，“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葛红军看着霍清明，“都听到了？”
霍清明想了想，委婉道：“我们可能比你来的还要早一些。”
言外之意，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们有可能都知道。
葛红军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将掉到一半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兄弟，我懂你的意思，多谢了。”
“嗯，只是这件事……”
葛红军：“我回来了就都交给我吧，对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咱没有时间去对一下。”
“可以。”
本来霍清明还有些犹豫，这种事情该怎么和葛红军开口比较好。
毕竟人家才是睡一个被窝的夫妻，自己一个外人的话，可信度，不太高。
但是，谁都没料到，葛红军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巧。
机缘巧合的撞破了一切，也就省了霍清明许多口舌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