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
周婷婷看着霍清明，笑了，“怎么过来了？”
一开始周婷婷喊住霍清明跟自己一起活动的时候，他还不愿意，说这么多人看着，就怕到时候传出去点闲话啥的。
反正过了今天就能过明路了，总归是不急于一时的。
只是……
这才多长时间，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全然推翻了？
周婷婷似笑非笑，霍清明有些尴尬，轻声嘟囔道：“一个劲儿的问我家里有没有给我相看，怪没意思的，我就过来找你了。”
“行吧，”正好天上盘旋着一只白鸽子，周婷婷从兜里掏出来一粒石子，朝上一甩，鸽子应声坠落。
底下的小子们就差欢呼庆祝了。
霍清明看着周婷婷这般潇洒，忍不住也有些手痒，他走到了周婷婷的身边，“我来试试。”
“行啊，”周婷婷从兜里抓出来三五粒小石子，“你试试看。”
鸟雀被打怕了，一时半会没看见第二只。
霍清明也不着急，就和周婷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在外人面前，俩人都相当注意分寸，因此，倒也没人怀疑啥。
“对了，你刚刚咋跑过来了？”
“嗯，看你这个挺有意思的，我就来了。”
周婷婷撅嘴，“男人的嘴巴，骗人的鬼，我要是真的信了你的话，那我才是傻子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
周婷婷眨眨眼，俏皮一笑，“我猜，是想我了吧。”
一句话直接给霍清明闹了个大红脸，“你、你……”
周婷婷乐死了，“怎么？让我说中了？还不好意思了？”
她的活泼灵动都快让霍清明喜欢死了，他忍着羞臊，故作淡定的，“嗯。”
周婷婷哈哈大笑，其实，逗人没啥意思，就逗这种带着反差感的人，才有意思的很。
眨眼就到了晌午，各家都收工吃饭，晒谷场留了两个小媳妇和四五个孩子，剩下的都回家去了。
周婷婷也带着霍清明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家。
“说罢，今天晌午想吃啥？”
霍清明：“随便弄点吃就行，我晚上就走，明天一早的火车。”
周婷婷点点头，“你回家，给家里都带东西了没？”
霍清明自然早就准备妥帖了，“都带了。”
说罢，霍清明顿了顿。
早上看见周婷婷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兴奋，搞得他跟着出来就没回去过。
自己的东西还全都丢在大队长的家里。
周婷婷回家做饭，霍清明则跑到了大队长家拿东西。
正巧，大队长已经将犯事的送到了公社，然后领着媒婆回来了。
饶是霍清明都没想到大队长的速度能快成这样。
“回来了？”
“嗯。”
大队长探头看向霍清明的身后，“那操蛋闺女呢？没跟你一块来？”
霍清明：“……没，婷婷回去做饭了，我寻思着过来拿点东西。”
“成吧，”大队长嘀嘀咕咕，“那回头再说小贼的事情。”
他指着媒婆，对着霍清明轻声介绍，“她娘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媒婆，促成了无数对好姻缘，现在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她女承母业出来走动了，你喊她红姑就成。”
红姑年岁不大，看着也就三十露头的样子，见了谁都是一副笑模样，眼下看见了霍清明，眼神登时就亮了。
笑盈盈的站起身，“哟，当真是好齐整的后生，家住在哪儿？以前咋没见过。”
说罢，红姑又有些埋怨，“听简队长说你都二十二岁了，年岁确实不小，在我们这边，这个年纪娃都生了。”
连句停顿都没有，继续喋喋不休道：“还是你以前找的媒婆不行，要不然的话，就你这样的小伙子，哪里还用得着蹉跎到现在？我早就给你配个齐整的小姑娘了。”
霍清明：“？”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红姑傲居的神情，霍清明下意识从心里升起了不喜和排斥。
“说罢，你喜欢啥样的，你红姑我这儿人多着呢，保准你想要啥样的都有。”
霍清明更茫然了，给了大队长一个眼神。
大队长也懵了，摸摸脑袋，“红姑，你忘记了吗？我在路上不都跟你说了，他相中了咱们这边的一个知青，想让你去说和的。”
“啥？知青？”红姑一口回绝了，“不行，知青配不上他，还是我给找吧，就知道你们男人不靠谱，但是万万没想到，能不靠谱到这份上。”
霍清明觉着今天是自己运气不好，出门尽碰见丧气事儿。
再说了，他是雇主，红姑只要听自己的安排就行。
自己想过的日子，轮得着这人给他挑挑拣拣？
“哼，知青有啥好的，一个个都不是本分过日子的人家，娶了知青的，都倒了八辈子血霉，”红姑满眼厌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张嘴就在地上吐出了一口浓痰，“知青不行，小霍你别想了，说说你想要啥样的，我现在就能给你找，随便你挑。”
霍清明看了大队长一眼，言简意赅的，“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队长也是满脸尴尬，红姑她娘说了一辈子媒，这红姑就算是耳濡目染，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跟缺根弦似的。
大队长百思不得其解，她咋现在张嘴说话，居然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了。
“好，你去吧，带上东西啊，别忘了。”
霍清明拿上东西，起身就走了。
红姑看见霍清明的背影，愣住了，刚刚不还好好说的相看的事儿么，咋就走了？
这还没告诉自己，他喜欢啥样的姑娘呢。
“简队长？”她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大队长，“你不会是哄我玩的吧，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说亲。”
大队长：“……你现在还有多少生意？”
红姑做的媒人也是一门职业，若是真的说成了，能得不少谢媒钱呢。
红姑她娘就是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加上慧眼识人，促成了无数姻缘，得以养活全家老小。
“别提了，”一说这个，红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哼，最近也是流年不利，本来都是我的生意，我忙的昏头转向的，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就全跑别家媒婆那去了。”
大队长：“。”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抱怨，自己个儿这心里居然还觉出了浅浅的舒爽。
就这张破嘴，要是能拦着生意，那才是奇了怪了。
上赶着把人往外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