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防备，封弈的脸上正中一拳。
“喂，你干什么？”贾东兴忙上前挡住他。
时沐阳一脚将他踹开，又是一拳朝封弈砸去。
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封弈面前。
时沐阳的拳风迅疾，然而在中途收回。
“让开。”
时苒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七七是我的女儿？”
贾东兴刚爬起来听到这话，脚下一滑，又跌在了地上，姜渡眨眨眼，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听错了，但是结合之前的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时沐阳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声质问中土崩瓦解，他仰头看着头顶的欧式吊灯，大概是光线刺眼，泪腺开始分泌，眼底有水光闪过。
他别过头看着别处，低笑几声。
“是啊，我知道，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毕竟她跟你小时候长的有八成像，就连那点喜好都一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
时沐阳笑了，可那笑不达眼底：“告诉你，让你当个未婚妈妈？你知道怎么当个妈妈吗？你记得自己是谁吗？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没有人帮你接生，浑身都是血，你连给她剪掉脐带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我赶过去，你们可能都死了！”
他近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没有人懂他那个时候的恐慌，愤怒。
时苒闭了闭眼：“所以孩子一出生你就把她丢了。”
“我只是把她丢到了孤儿院，也联系了那个男人，他作为父亲，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时沐阳的视线落到封弈身上，“要不是看在你照顾那个孩子的份上，我非弄死你。”
封弈不语，那段充满黑暗的过去里，对他而言仿佛是一场梦，他被降临人间的天使吻醒了，然后她给了他一场美梦，一度让他不愿醒来。
“你想弄死谁？你他么别把自己当颗蒜，伍跃的仇我还没报呢。”郝迪冲过来，一把扯住时沐阳的衣领。
“郝迪，松开他。”
郝迪看向封弈，愤恨说：“老大，你不知道，就是这小子将伍跃捅伤的……”
“我知道。”封弈打断了他的话，看向时沐阳，“你原本就给龙傲摆了一个局，你伤伍跃，是想让我怀疑是龙傲下的手，然后你设计了那场车祸，带走七七，我们第一反应就是龙傲下的手。”
时沐阳轻笑：“聪明，难怪龙傲在国外被你整的丢盔弃甲，没错，我帮老夸夺下S组织老大的交椅，可不是做善事，我要龙傲死，这是我跟他的交椅。可惜这家伙还有些残余势力，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不过他有个儿子在这里，还有你这个仇人也在，顺便我还放出消息，苒苒是当初那个从他手下逃走的姑娘，他这个人记仇，有绝对的理由来这里自投罗网。”
“那我应该谢谢你，那把枪里面的弹夹是空的了。”
时沐阳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到一旁的时苒身上，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戏谑说：“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她都这样瞪我了，我要是把你杀了，她这辈子得恨死我了。”
他转而看向郝迪：“行了，我这个凶手在这儿，想报警就报警呗。”
时苒眼眶中的泪水啪嗒一声落了下来，如梦初醒一般，忽然挡在了时沐阳前面。
她知道他犯了错，但她没办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看着旁人谴责他，哪怕一个眼神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