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李迁年等人看着城下贼匪的蹩脚操作，也是一脸目瞪口呆。
“岳父大人，这群贼匪实在不堪，如此下去，只会浪费护城大阵能源和炮弹，不如就让我带人出城冲杀一阵吧。”
“也无需太多，五百人足够破敌。”
贺崴也是有些迟疑，城外贼匪们喊得凶，叫得惨，实则从未靠近城墙两百丈范围，望风则逃，真正被杀伤的有限。
而城头炮火不断，消耗的确不少。
护城大阵开启，看起来完全就是浪费。
“不对，以往与贼匪交手，可没见他们那么乏力，南合山哪会带上如此不堪的军队，他们肯定在演我，暗中埋伏，伺机突袭。”
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对手的动作太过反常，贺崴不清楚敌人虚实，下意识按照经验，采取更保守的作战策略。
“还是莫要冒险，给城头将士们下令，炮火阻击先停下来，等敌人靠近五十丈距离，再行还击。”
“还有，给南面山岭的万长老传信，时刻关注周边动向，多派斥候，坚守不出，不能让敌人找到任何机会。”
“是。”
城楼上炮火停歇，下方贼匪大军不明所以。
有人误以为城中炮火消耗殆尽，便试探着靠前，贴近城墙五十丈距离时，城头炮口又开始吞吐火蛇，放倒一片士卒。
“轰隆隆。”
贼匪们见状，自然亡命奔逃。
经过数次试探，贼匪大军摸到规律，轮流向前骗出一轮炮弹，马上又退回去。
当着庄鸣和几位寨主的面，公开划水。
一直持续到午后，谁也没有多说一句。
庄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通讯玉符，面带欣喜，对倪生霞几人道。
“张师弟他们马上就到，先将你们手下的人撤回来，稍作休整，再联手攻城。”
“那感情好啊。”
说到撤退，三位寨主尤为积极，即刻便下达了命令。
城楼上，贺崴等人见敌军忽然退去，正待疑惑时，有斥候匆匆来报。
“东面发现一支敌军，两千余人，队列紧密严整，至少三位御灵境修士带队，最多一个时辰，便能赶到城下。”
贺崴面色凝重，“想来，这就是那支南合山大军了。”
“让赵长老协助汪长老守西门，其他人跟我去南门，万不能有丝毫松懈。”
说着，赶紧带人往南门而去。
没过多久，又有一批人手来报。
“那队敌军在南面山岭防线不远处驻扎下来，已在架炮备战，万长老请求增援。”
李迁年再次提议，“岳父大人，今日天色已晚，对方应该不会趁夜进攻。”
“不过敌人数量众多，从容分兵两路，即便那些贼匪不成气候，也势必牵扯我等大量兵力，难以首尾相顾。”
“万长老那边，也许会相当危险。”
“你的意思是？”
“现在看来，那群贼匪大军后面并没有伏兵，今晚还有一次机会发动夜袭，只要迅速击溃一批敌人，之后的战斗会好打许多。”
“这……”
贺崴仍在迟疑，面对南合山大军，他的心理压力巨大。
沉思良久，还是选择拒绝。
“虔昀城防护阵法坚固，依照敌我兵力差距，坚守一两月不成问题，不过多耗费些资材灵物。”
“至于万长老那边，若事不可为，大可领兵退回城中。”
“还请岳父三思，只要万长老在南面山岭中弄出点动静，敌人没有机会增援的，最多半个时辰，我便能大胜而归。”
“你怎知道，暗处是否还有敌人埋伏？”
“哼。”
李迁年几番提议被拒，气得脸色涨红，当即一甩袖袍。
“岳父大人既然一心求稳，小婿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有些乏了，先回自己的住处休息，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传召我便是。”
说着，身形一跃，迅速飞离原地，向城府中心而去。
贺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终究是太年轻了，偶遇挫折，便心浮气粗，还得历练一番。”
孟统领站在一旁，本想说些什么，见他如此态度，也只得低头称是。
……
另一边，李迁年终于寻到机会单独行动，自然不是为了休息。
他第一时间联系褚金河，让其脱身后与自己会合。
而后赶到城府东北面一座隐蔽别院，伸手敲了院门，声音两重一轻。
“咚咚咚。”
“吱。”
马上就有一个面熟的管房开门出来，看清来者面貌，连忙拱手一拜，“见过师叔。”
李迁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此人便是邱黎，最早跟随李迁年赶赴凉肆城的三十人小队长，现如今在军中位居要职，年龄也已不小了。
在栖栈城时，他修为已达引气入体境界圆满，得了李迁年赐下的一颗神髓丹，当即闭关冲击御灵境。
可惜相比金虹，差了点运道，非但功亏一篑，还落了点暗伤，直到近年才修养回来。
李迁年虽然待手下之人丰厚，却也没到不计代价的地步，经历一次失败，已经没有继续向他倾斜资源的理由。
眼看更进一步无望，得知李迁年要派人卧底虔昀城，便自告奋勇，主动成了其中之一，为的当然就是一个机会。
卧底的目标，便是打探情报，其中找到护城大阵核心所在则是重中之重。
惊喜的是，邱黎进入虔昀城后，因常年跟在李迁年身边，对炼器之事耳濡目染，正好被分配到炼器师余图长老手下。
没过多久，便接触到了大阵核心。
按照事先承诺，有了这份功劳，他可以再从李迁年手中获得一颗神髓丹。
“带我去见见那位余图长老吧。”
“是。”
邱黎恭敬带着李迁年，穿过几条隐秘小巷，最后停在一处规模不大，却颇为隐蔽的庭院前。
李迁年感受周遭天地灵力的特殊频率波动，不由满意一笑，
“这阵法有点东西，至少底子不差，若能加大投入建设，不见得比刑玖城差。”
“谁啊。”
里面的人听到声响，不由唠叨起来，“城外战启，不去守城，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声音颇为苍老，话说得不太客气，老半天也不肯出来迎接。
李迁年耸耸肩，踏步走了进去。
里面满屋子灵器控制设备，工具材料颇为凌乱，似乎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一座通天塔直通屋顶，淡黄光芒萦绕，承载着磅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