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珠事多，没时间送赵明诚，打电话让赵华回京市过年，顺便把孩子接走，他也没回。
最后傅宝珠把赵明诚托付给了裴照临。
因为一些私事，裴照临没有跟谢泷西一道回蒲宁过年，而是留在了京市。
过完年，他直接从京市这边去沪市，不再拐道去蒲宁。
首都医院，宋谈儒看着脸色冷淡的青年，轻叹了一口气，“你宋奶奶不是故意骗你她病重的。”
时至今日，在裴照临面前提到宋家奶奶，宋谈儒都不敢去掉那个宋字。
“我知道。”裴照临心情有些烦闷。
老人家确实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住院，但故意说病危也是真的。
要不是突然说病危，他这会应该在蒲宁，和谢泷西一起过年。
宋谈儒不想再谈这个话题，问起谢泷西，“你和小谢也好几年了吧，什么时候我能上门去提亲？”
裴照临一愣，耳尖迅速窜红。
“还早呢，小西不想太早结婚。”裴照临抿了抿唇。
宋谈儒扫一眼他，见他这样，更想叹气了，“你也不能什么都随她的意，该催也要催一催，总得给你个名分。”
本来宋谈儒觉得吧，两个小年轻，首先学校就规定不让处对象，本身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着急。
但他跟谢泷西寥寥几次碰面，大概也摸清了谢泷西的一些想法。
这姑娘不管是性格还是手段，都偏强势，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都游刃有余。
感情也是，可她对成家完全没有想法，总是避免提及。
小年轻们的想法宋谈儒搞不明白，在他这种老古板看来，就觉得谢泷西有点不想负责任的意思。
偏偏裴照临又是个谢泷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他要是多说了，裴照临要先不高兴，干脆就闭了嘴。
不过不跟谢泷西说，倒是可以跟裴照临说，他就不信这小子不想把人拢到自己家里来。
结果裴照临不以为意，“一纸婚约能约束什么，我不用名分也行。”
宋谈儒，“……”
知道他是因为父母的事，才这样，但宋谈儒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劝。
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裴父当年的离开，不是叛逃，也已经平返，但他确实是突然离开，并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后果。
具体为什么要离开，只有哪天找到他，才有答案。
劝不了宋谈儒也就不劝了，总体上他还是比较开明的长辈，劝过无果，也不会多加干涉。
裴照临从医院离开，裴静书和裴照安在病房窗边看着他走。
等看不到人影了，两人才转过身来。
病床上的老人已经很苍老了，当年一路打仗过来，身体里暗伤不少，先前一直调养着还好，但年纪一上来，再生场小病，身体的平衡一打破，立马就露出了颓败之势。
“奶奶，宋家的东西，都该是照临的，当年您收留我们，已经是再生之恩，家里的东西，我们都不要。”裴静书握住宋奶奶的手。
从宋奶奶生病以来，一直是她服侍在病床前。
说她弥补也好，赎罪也罢，她只想多做一些，能让自己和弟弟能少一些遗憾。
宋奶奶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又缓缓地闭上。
她倒是想给，可那孩子不要啊。
从她前年开始住院起，他也会时常来医院看望她，但那只是以小辈的身份，从来不是孙子的身份。
至于那个他喜欢的女孩，他一次也没有带到她眼前过。
因为病痛的折磨，老人如今只剩一把骨架，她滑进被子里，闭着眼道，“回吧，有护工在，都回吧。”
裴静书同裴照安对视一眼，替宋奶奶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
“表哥太过分了！”一出病房门，裴照安就抱怨起来。
姑父已经平返了，甚至就连他们都原谅了姑父，裴照临为什么死抓着过去的事不放。
奶奶已经要不行了，他为什么连哄都不愿意哄一哄老人。
奶奶有什么错？
当年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收留他们，也是因为姑姑的关系，裴照临为什么连一个老人，都要斤斤计较。
“照安！”裴静书板下脸，冷斥，“当年被留下的人不是我们，我们没资格说照临任何坏话！”
越是年岁渐长，过去的记忆就越是深刻。
为了保住裴照临安，当初小叔离开沪市，带的也是照安，而不是照临。
裴照安有些暴躁，“小叔当初想带走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也是被小叔放弃的那个！”
裴静书一怔，站定看向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