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耗子没碰着，倒是在学校碰到了她二哥的初恋。
看到谢泷西，对方也很意外，本来挽着男同志的手，瞬间就抽走了。
旁边的男同志明显是个老师，身上还沾着上课时的粉笔灰，他看了眼自己对象，又看了眼谢泷西，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谢泷西差点没认出人来，不过认出来了也没用，她没打算同她说话。
点了点头，谢泷西就转身离开。
学校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化，但已经没有几个熟悉的人了。
谢泷西去老师办公室晃了一眼，连特别眼熟的老师都没看到，更别提关系很好的班主任了。
出了学校，谢泷西准备直接回家。
“请等一下。”初恋追了上来，“你哥哥他，还好吗？”
谢泷西看了眼她的身后，没有人，点头，“挺好的，考上了大学，现在在宁市那边读书。”
初恋点了点头，她知道，谢沛南录取通知书来，她就知道了。
她还知道，谢家兄妹三个都考上了大学。
她更知道，她爹妈肠子都悔青了，也因为无法挽回，疯狂地逼过她。
说实话，看到父母后悔，她心里是有一丝痛快的。
但比快意更多的是痛苦。
“他……有新对象了吗？”初恋犹豫再犹豫，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控制不住，或许知道了，她就能彻底死心了吧。
学校不允许谈对象，以谢沛南现在的性格，肯定不会违反校纪。
不过话到嘴边转一圈，就变成了，“有了，是同届的同学，以后大概也会分配到同一个系统里。”
初恋怔怔了，脸色有些苍白。
等她回过神来，想向谢泷西道声谢，眼前早没了谢泷西的身影。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亲戚新介绍的对象追上来，把她的挎包递过来，“你包忘了，是没追上那个女孩子吗？”
说着，他还往外张望了两眼。
初恋接过包，强迫自己回神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开。
但她再努力掩饰，脸上的失魂落魄也掩不住。
……
碰着这位姐姐的事，谢泷西回家没跟谢沛南说，没有说的必要。
说人家看上去不太好，还对过去念念不忘，谢沛南又不会因此而高兴，他肯定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我跟你们一起去沪市。”谢沛南准备跟谢泷西一起走，“我准备先去趟趟路，以后暑假带同学去沪市摆摊。”
他们三兄妹，要不是早参加工作，攒了工资在手里，这学也难上。
虽然上学不要钱，还有生活补助，够一日三餐。
但生活方面总有要花钱的地方，光靠父母，肯定是供不了三个的。
学校里多的是勒紧裤腰带的同学，有的还要把自己的补贴省个一块两块邮回家里去。
谢沛南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你就不怕你同学看不起你呀？”谢泷西问他。
穷归穷，大多数人比起穷，更加要面子.
本来社会环境就看不起小摊小贩，私人个体，象牙塔里的学生们，更觉得自己考上了大学，是大学生，根本弯不下腰去做小买卖。
小摊小贩等于投机倒把，等于自甘堕落，也等于不务正业……反正正经人不干这事。
“看不起的就继续忍饥挨饿呗，愿意自力更生的，我才帮一把，给他们带带路。”谢沛南把行李安置好，“我去接点开水来，你俩在家待着，别乱跑。”
谢泷西让他快去，阿莲则是靠在窗子上，在想孩子。
“要不等……”谢泷西想劝阿莲。
但阿莲坚定地摇了摇头，忍住眼底的湿意，“这次留下，下一次我还是会舍不得。”
现在阿莲就盼着火车快点发车，她怕自己真控制不住跑下车去。
见她这样，谢泷西也没再说什么。
等谢沛南打完开水回来，就跟他讨论起去沪市去哪进货，上哪摆小摊更有出路。
谢泷西在京市开店的事没跟父母说，但没瞒着两哥哥，嫂子也是知道的，谢沛南很重视她的意见，甚至还掏出纸笔记下来。
别的不说，光是谢泷西在沪市呆了几年，就比他这个只是去走马观花的人要强。
阿莲也打起精神出主意，她跟万岁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听万岁折腾的那些事儿，甚至还能给谢沛南介绍摆摊经验丰富的前辈。
“二哥，我真羡慕你。”谢泷西莫名瞅谢沛南有些不顺眼。
谢沛南记得正认真呢，顺嘴问，“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妹妹。”谢泷西抬起下巴，一副你快来谢我的样子。
谢沛南，“……”
阿莲忍不住笑起来，顺便借着笑意，掩去眼底的难过和思念。
久违地回到沪市，熟悉的环境变化不大。
宿舍厂里还给他们留着，也是盼着他们毕业后，能分回到厂里来。
但行李什么的谢泷西早搬去万家了，再加上谢沛南也来了，干脆都住到了万家。
看到阿莲，好些邻居过来问情况，得知她生了个儿子，儿子留在乡下给婆婆照顾，邻居们都替阿莲庆幸。
生儿子好，万岁也算后继有人了。
现在没人敢抢万家的财产，以后呢，房子什么的，不得便宜那些没少欺负万父兄弟两家的远亲？
阿莲要去医院办手续，谢泷西和谢沛南留在屋里收拾房子。
房子太久没住人了，通风清新晾晒，不少活等着他们，好在忙活没多久，陈述跑了来。
“我估摸着你们也差不多要回了，每天都会过来转一圈。”小学还没放假，他现在也不用带妹妹。
梁靖坤那里，回家后两人也只见过一面。
没什么好说的，再加上梁靖坤刚考完试，还没出结果，看他情绪挺焦虑的样子，陈述便主动避着了些。
他每天没事，到处乱晃的时候，就顺路来看一眼。
等跟谢沛南聊上，知道他来沪市是想摆摊，陈述二话不说让把他给带上。
“我反正闲着没事，跟一起干，看能不能把一年的生活费挣出来。”陈述不缺钱，但太闲了。
谢泷西和裴照临有他们自己的事，他怕拖后腿，不如跟着谢沛南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