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临比后脚赶到现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和谢泷西一起，跟着孟哥往保卫科去。
保卫科的大办公室里，因为人都在外面处理突发事件，此时的办公室里史有刚回来不久的梁靖乾，和被他抢了枪的保卫科同事。
天色还暗，屋里亮着灯，梁靖乾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有种被吓住的无神。
他旁边的年轻小同事则是一脸焦虑，来来回回地踱步走着，看到他们科长和孟哥一行，也是瞬间紧张得不成样子。
马上就上前来，想要解释。
丢了枪可不是小事，保卫科的工作光鲜又体面，谁也不想平白丢了这么好的工作。
最要命的是，万一档案上有了污点，那这辈子的前途都没了。
“晚点再处理你的事，先去那边帮忙。”保卫科长沉着脸，把人派了出去。
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下属，犯了错是要处罚，但能护他还是要护的。
他也不包庇，事后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不好叫外人看笑话。
把人支走，梁靖乾才抬头看向众人。
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谁也没看，只茫然地问道，“我杀人了？”
茫然又无助的样子，很容易让看着的人生出几分心软来，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有圣母心肠的人。
“黄老大被你当场击毙。”孟哥目光紧盯着梁靖乾，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脸，“子弹射中右眼和鼻梁中间，穿过脑袋，一枪爆头，准头相当不错。”
梁靖乾脸色又白了几分，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孟哥看了眼身后几人，让他们在办公室里先等着，叫保卫科长把梁靖乾带去问讯室。
保卫科的问讯室一年也难得用上一回，长期锁着门，里面不光灰尘多，还一股霉味。
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擦了擦就先用上了。
谢泷西不想办公室里，而是拉了凳子出来，坐在了走廊上，“我骨头缝里凉，得晒晒太阳才行。”
裴照临拉了凳子跟着出来，一起坐在走廊上等太阳出来。
刚坐下，谢泷西腿上就多了件外套，是裴照临的。
谢泷西无语了片刻，看着裴照临只穿着毛衫衬衣，默默地把衣服塞了回去。
“不是说凉？”裴照临拿着衣服多少有些茫然。
谢泷西觉得裴照临倒也没有大队夸的那样，什么七窍玲珑心，顶多心眼跟筛子差不多吧。
“我是觉得这事蹊跷，心里发凉，不是真冷。”谢泷西。
裴照临手尴尬地顿了顿，默默地把衣服穿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看梁靖乾怎么说吧。”
谢泷西点头，但脑子却一刻没停。
黄家兄弟来得没有征兆，她回老家过年的时候，他们来的沪市，选过年这个节点确实不错，节日气氛浓厚，大家心思都在过节上，不会去想太多。
他们首先是袭击了阿莲和万岁。
同时她的宿舍也被人翻过。
然后她联系顾谨铭，顾谨铭帮忙联系到了孟哥，等孟哥来的时候，阿莲再次被袭击，且受伤不轻。
然后就是她当饵钓鱼的日子。
梁靖乾关心搬出宿舍的方小苗，他们在饭店遇到那些亡命之徒，然后中间好像跳过了一些剧情，直接走到了大结局。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裴照临轻声道，至少谢泷西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真的要选，他宁愿就这样糊里糊涂，也不希望谢泷西这枚鱼饵真钓上鱼来。
谢泷西知道他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不好，就是不明不白，心里不得劲，总觉得一切顺理成章，符合逻辑，但又莫名其妙。”
这种情况，只有意外可以解释。
人生确实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生离死别，病痛伤别种种，但这次的事，是意外吗？
黄家兄弟能一路逃出国外，再潜回沪市，还藏得那么好，他们的脑子心性不说全部都好，至少有一个是好的，他们会允许出这种全军覆没的意外吗？
“沪市肯定有人接应他们。”谢泷西早就有这样的怀疑。
可谢岳平已经落网，潜逃在外的也只有黄家兄弟几个，难道沪市这边还有人是顾谨铭和孟哥他们没有查出来的？
那这样的话，藏起来的人也太可怕了。
“小谢，小裴！”正抽丝剥茧的时候，梁书记匆匆而来。
他昨天才提前结束出差出来，早上起床没看到梁靖乾，还以为他是一早起床锻炼直接去学校了。
结果到了办公室，才听到秘书来汇报，说是出了事。
谢泷西和裴照临站起来，两人都有些意外，“书记，您不是在京市出差吗？怎么回来了。”
梁书记摆了摆手，“京市的工作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停滞，我放心不下厂里的事务，把工作交给驻京办的同志接手，提前回来了，先不说这些，到底发生了什么，靖乾是不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