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末也不着急，他知道这种事情得循序渐进。正常的人突然被一个同性表白都会茫然一段时间。
面对这种事情，李书末总会表现出异常好的耐心。
“那就先把最近的事情说给我听，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可以选择性跳过一些部分，但是估计我的判断也会有偏差，你自己斟酌吧。”
舒意阳被这话逗乐了，他一脚踹在李书末的膝盖上：“点我呢？哪能瞒着您啊。”
十几年的朋友都有默契，每次的坦白局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摊开了聊，从不藏着掖着。
当初李书末和顾若分开之前，他是一口酒一句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酒喝完了话也说完了。
这次舒意阳同样不会有任何隐瞒。
眼瞧着气氛好转，李书末调整坐姿：“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出去拿点零食进来听你讲故事啊。”
“美得你”，舒意阳冷嗤一声，“老子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李书末还有没有意识到舒意阳有多刚，直接把表白那几天的情景完完整整的描述了一遍。
——
那天其实很普通，舒意阳跟着他们校队去云蔚航天大学比赛。
比赛项目不止有田径，跨栏、跳高、跳远都有。
由于这次举办的大赛规模较大，裁判和规则都很正规，临去前几天教练叮嘱让他们一定好好发挥。
奈何很多人没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儿，都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比赛而已。
后来据小道消息得知，明年大一可能会有新人，这就意味着会有一部分人会被刷下去，评判的标准中肯定就有此次比赛。
这消息一传出，很多摸鱼不认真的人马上提起精神来，那段时间的训练场多了很多生面孔。
陈杏蹲下系鞋带，起身就看见旁边空场子里乌央乌央热身的人，忍不住皱眉。
她站在原地蹦跶两下活动身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知道着急了。”
舒意阳完全没在意其他人怎么做，晃悠两下僵硬的脖子，把嘴里的那颗糖咬碎：“实践见真章。”
要是其他人看见舒意阳这个态度，估计早就觉得这人傲气得姚明，可陈杏就特别喜欢他这个样子，继续和他有说有笑。
这个时候的舒意阳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裁判区里的顾苏已经盯上他了。
赛程共有五天，第一、二天为田赛，第三、四天为径赛，第五天就是颁奖仪式了。
而舒意阳报名的五千米长跑在第三天的下午，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摸鱼。
云蔚航天大学的体育场修得很大，但是现在到处都可以看到人，不同学校的选手穿着不同的队服散布在各个角落。
这两天时间舒意阳基本没怎么出现在赛场上，陈杏每天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然而，舒意阳下意识地把要来他们学校比赛的消息告诉了顾苏。
等他反应过来想撤回消息的时候，对方都已经回复了，还承诺要请他去学校食堂吃饭。
来的第一天，刚放好包，舒意阳就给顾苏发了消息，对方秒回：“我在体育馆门口。”
舒意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还是后来陈杏问他在笑什么的时候他才强行把笑容压回去。
（李书末：你这还说自己对他没感觉，没感觉你笑啥啊）
（舒意阳：……我嘴抽筋不行啊，还听不听了。）
（李书末：听听听，你继续。）
开完动员会，舒意阳没有回休息室，直接跑了出去，顾苏就站在门口的树荫下，手里拎着一个水瓶。
顾苏抬头时，舒意阳已经蹿到他面前了：“等久了吧。”
对方摇摇头，眉眼温柔。
“没有”，顾苏说完把水壶递给他，“给你带的鲜榨果汁，尝尝看。”
舒意阳当时没有想太多就接了过来，喝完后眸中闪过亮光：“鲜榨橙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顾苏肯定不会告诉他之前专门向李书末问了舒意阳的口味。
原本只是旁敲侧击，没想到李书末对这种事情的嗅觉过于敏感，马上就知道顾苏想说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可那个时候舒意阳还没注意得到这些细节，又是一口，500ml的杯子两口就喝掉了大半。
顾苏很开心看见舒意阳这么捧场，不禁莞尔：“你喜欢就好。”
两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舒意阳随口一问：“欸？萧宇学长没和你一起吗？”
顾苏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瞬，随后立刻解释道：“他在学校那边有点事情。”
特意被支开被迫帮老师整理文档的萧宇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骂骂咧咧的干活儿。
所以这两天，舒意阳就跟在顾苏屁股后面转悠，要么躺寝室里睡觉，要么跑去食堂蹭饭。
但是他也没有完全松懈，每天早中晚都会围绕校园跑步，顾苏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舒意阳总会调整步子，慢下来跟他一起。
其余时间他没有特意去打扰顾苏，但每次见面的时候他看上去都有些疲惫，不知道平时在干什么。
比赛进程的第二天下午，教练把他们叫过去说第二天比赛的注意事项，结束之后让他们熟悉熟悉场地，在附近练练。
舒意阳听陈杏在旁边偷摸吐槽他们装，自己也没有过多评价，他不在乎其他人怎么做，自己做好自己就行。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钟帆不屑的说道：“谁不知道舒意阳是教练的心头肉啊，比赛的时候不训练到处跑都不挨骂，要换做我们，不知道被罚多少次了。”
舒意阳对这种声音充耳不闻，他从小看李书末被数落到大，小学的时候因为性子软被欺负过好多次，都是舒意阳帮忙解围。
小小年纪就见过最恶毒的咒骂，虽然不是冲自己但是同样刺耳，所以现在面对这些闲言碎语就根本毫无感觉。
陈杏是个急性子，舒意阳能忍，她不行，没多想直接阴阳回去了。
“哟，这么大股醋味儿，今天中午也不吃饺子啊。”
“别酸，没本事就别来姐姐面前找不痛快，丢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