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霜覆过司澄干涸的眼。
“齐叔，”他哑着嗓子低语，“连您都要骗我？”
齐叔一怔，垂头解释：“我没骗你啊司先生，当时林家来人的时候，我正好在客厅。我亲耳听到他们说林二少和安小姐结婚的日子都订了，但因为两人低调，不准备大肆操办婚礼，所以夏城才一直没有风声。”
“不可能。”司澄摇头，“锦锦不会嫁给林晗。”
齐叔语结，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当时他无意听到这消息时也很惊讶，但事实就是事实。
“我那时准备去问问安小姐，可她人已经不在湫港别苑了。她办了休学，退了工作室，看情况，她是真的入了林家。”
司澄浓眉紧皱，心口一阵阵凉。
他看着屋子，满室的狼藉，却不及他心头一丝乱。
他不信锦锦会背叛他，他的女孩，漂亮，顽皮，有时也任性，但是，她绝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他要去趟青林诊所，他要问问锦锦，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意一定，他看向了老人：“齐叔，谢谢您跟我说这些，我知道您常年留在江家，为的不过是给儿子存钱娶妻，这儿有张支票，江家落败后，您去跟儿子团聚吧。”说完，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拿出支票，司澄签了名，将票据放入齐叔手心。
齐叔愣了。
奄奄一息的江耀融和梁若敏也愣了。
江家落败？
谁说江家要落败了？
“司澄，你要干什么！”梁若敏跳起脚来，“你无缘无故带人闯入我家，将我儿子打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司澄像是听到了个有趣的笑话，“你们江家人，不是爱财如命，为了钱，什么没下限的事都能做吗？对付你们最好的方式，除了让你们家财散尽，一蹶不振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
“你敢！”梁若敏怒吼着，张牙舞爪就想跟司澄拼命。只是，她人还没靠近司澄，就被其他人挡了回去。
司澄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径自跟手下说到：“联系陆骁，即刻就吩咐下去。凡是在江氏有投资的，今晚若不撤资，司宇会让他们血本无归；凡是继续供给原料给江氏的，我自动划为跟司宇作对，打击到底；凡是继续批量购买江氏产品的，司宇将永不与他们合作。两小时后，我要听到有关商家的回复。”
“是。”手下立刻退一边打电话去了。
梁若敏目瞪口呆，就连趴在沙发上半天缓不过气的江耀融也死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跟自己申辩：“司先生，你在意锦锦，我也是才了解到，若我早知道，肯定会阻拦她嫁到林家！如今事已至此，你动怒，我能理解，可你怎么能跟江家撒气呢！我们虽说没给锦锦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好歹江家把她养大了，你这样做，不等于在替她恩将仇报吗？”
“把你道貌岸然的鬼样子给我收起来，不然我今晚真要你的命！”司澄声线冰冷，江耀融吓得一哆嗦，“你们把她养着，不过是为了能赚取更大的利益，你们对她，根本就不好！”他眉宇间卷着粘稠的戾气，直视江耀融的眼锐利森寒，“不要以为满口仁义道德就能让我心软，我司澄，不是那么多情的人。”
江耀融身子一软，整个人从沙发上滑坐在地。
司澄转了身，穿过满室的乌烟瘴气，走向浓浓的夜色。
秦嫣反应过来，手脚冰冷地疾步跟上。
身后，梁若敏歇斯底里的嚎叫一声盖过一声。
“司澄，你是个疯子！”
疯子？
男人的脚顿了顿。
她说得对。
自找不到锦锦的那一刻，他就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