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锦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觉得口渴，就跑回别墅拿了两杯茶，递给司澄一杯，另一杯自己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湫港别苑你还记得吗？”安锦锦擦擦唇角的水珠，“就是我背着江家偷偷租的小公寓。”
司澄摇头。
不远处玩得正欢的小狐狸见有水喝，撒着腿跑了过来。
男人将水倒出来一些，将它抱到桌子上，满足地看着它喝水。
安锦锦的心酸了：“哎，你连湫港别苑都不记得了，那可是我们俩爱的小窝。”
司澄瞥了眼女孩颓丧的脸，继续喂小狐狸喝水。
“你就是在那个地方跟我说了你被算计的意外。你伤好以后，还求着我，让我不要把你说出去，你说你不能回M市，更不能被你堂哥发现，那个时候你势单力薄，公司也被堂哥夺去了，一旦你堂哥发现你没死，肯定会再度下手。我就问你，如果收留你，你能帮我赚钱吗？你拼命点头说能能能，只要能收留你，别说赚钱了，做牛做马都愿意。”
司澄倒水的动作停了，阴沉沉看着安锦锦。
他什么性格他知道，打死他也不会说那种鬼话。
安锦锦被看得心虚，吐了吐舌头：“好吧，后面的话是我乱编的，但我确实偷偷收留了你，你也帮我赚到了钱。”
司澄这才继续倒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江家那时候也算富贵，你怎么老想着赚钱？”
“好问题！老公，你总能这么一针见血。”安锦锦赞许地拍拍手。
司澄摸了摸狐狸毛，没说话。
“我想赚钱是为了摆脱江家。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据院长说，我妈妈是个单身母亲，我一岁时，她身患绝症，又无旁亲帮衬，无奈之下，在临终前将我送到了孤儿院。”
司澄手一顿，抬眸看了眼安锦锦。
这故事，貌似在哪里听过。
“孤儿院里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所以大家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凄凉。只是好景不长，我三岁时，孤儿院停办了，当时的伙伴都陆陆续续被好心人收养，只有我，因为身体不好，没人要。”
司澄心尖一颤，眼前恍惚冒出大大小小的药瓶子。
“院长每日看着我发愁，就在她决定实在没人肯收养我，她就自己养了时，江家的人来了。彼时江家刚在夏城商圈暂露头角，急需建立慈善的形象。他们见没得选，只好勉强将我带了回去。我从小就被他们领着到处作秀，随着年龄的增长，作秀没人买账了，他们就想趁我年轻，赶紧将我嫁出去，收一笔高昂的聘礼，因为他们知道我身体差，怕磨蹭了，我活不了太久……”
“那你现在身体好了吗？”司澄脱口打断安锦锦的话，因为心急，他不小心捏疼了小狐狸的耳朵。
“嗷呜。”小狐狸哀怨地叫了声。
司澄满脸歉意，他急什么，真是。
安锦锦静静看着司澄的动作，两抹浅浅的红浮上脸颊。
他在意她的，她知道。
哪怕记忆抹去，他潜意识里真实的反应却改不掉。
“已经好了。”安锦锦微微笑着，“我遇见个很好的医生，他调理好了我，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如暖风拂过心口漾起的波澜，司澄稍稍心安。
“你收留我后，我们又经历了什么？我是怎么帮你赚到钱摆脱江家的？”他低眉理顺小狐狸的毛发，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继续刚刚的话题。
这会儿，安锦锦却没再回答。
她明白的，现在的司澄对她已一无所知，她不能给太多的信息，欲速则不达，她要让他慢慢找回对她的感觉，慢慢再次喜欢她。
长久等不到安锦锦的声音，司澄抬头，幽深瞳孔注视着她。
“老公，这有点不公平。”她巧笑，眸子亮晶晶。
什么不公平？
司澄没跟上节奏。
“你只送了我一支口红，却问我这么多的问题，你说，这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