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老者不得不承认，他在看见那些记载跟资料时，不由自主的为那种风采而心折。
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热爱着，道心无比坚定，那不是他这个被强行赶上架的鸭子可相比的。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那时候大批的物质界强者经历艰难的空间旅行，到了这里。”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此地，这片浩瀚星河虽然比物质界庞大不知几何，但也不是完整的。”老者叹息一声，“没有人因此丧气，而是快速重整旗鼓，想要探查另一个世界，继续下一次的空间旅行。”
“可这一次，无论如何探测，也找不到除了刚被他们放弃的物质界之外的世界，就仿佛一片看不见边的大海，只有物质界跟此地两个孤岛。”
“没有……其他世界？”颜挽曾有过倘若这个世界被毁灭，她干脆再跑到下一个世界的想法。
她从未预料到，居然只有两个世界，这击碎了她的认知，更让她无法相信。
“这是很好验证的事情。”老者声音轻轻的，视线落在茶杯上，却仿佛看着很远的地方。
“从物质界来的你，曾经历过空间旅行，想要反驳这个说法，只需要切身去看一看，就能知晓一切的真实是什么了。”
“我知道了，请继续。”直到现在为止，老者所说的的每一句话，都让颜挽的心情更为沉重。
就像是在无底的深渊止不住的下坠着，颜挽坚定的想要知晓一切的真实，可这些真实却又让她恐惧。
仅只一条再也没有后路的消息，就已经足够让人崩溃了。
老者颔首，继续说:“物质界与此地的规则在根本上是一样的，于是有人提出将物质界与此地拼在一起，就能让世界圆满，也就能让规则圆满。”
“这是何等荒唐的想法，人力如何将两个相隔甚远的世界拼合起来？可最后确实又想出了切实可行的办法。”
“可是在拼合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可意外是什么，须发皆白的老头微笑着，却闭口不言语了。
颜挽楞了两秒，才问他:“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还不到讲述的时候。”老者动作悠闲的举杯喝了一口茶。
“这需要你思考一下，自己是否有必要，又是否有决心去拯救这个世界，若是没有，接下去的听了又有何用？”
“安然的渡过接下来的时间，亦没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早已经通过这双眼睛知晓了所有的可能性，可老者依旧作出了这样的询问。
因为他希望，即使这是她必然会接受的责任，但至少也能有个选择的余地。
至少，是心甘情愿的。
“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你现在给了也没用，我不接受。”老者笑眯眯的，杯中的茶热气升腾，“三天后的这个时候再来，那时我才会接受你深思熟虑过的回答，早一分一秒都不行。”
“不过虽然时间不能提前，但是可以延后。”
“好了，你出去吧，茶也喝过了，该说的也说完了，外面还有人在等你，你总不会还想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待在一起空耗时间吧？”
颜挽平静的点头，开门的前一刻，她回头，却对上一双早有预料的眼眸。
那是与她相似的黑色，那片黑色里清晰的映出了她，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
只是一片荒芜。
“怎么了？啊，是因为还没有告别？”老者一脸“真是跟小孩子一样”的表情，语气无奈:“再见了。”
“……再见。”
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打开门的颜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扑过来抱住她的小身影灵活极了，热情而柔软。
“主人！我终于见到你了！”
银色的脑袋埋在她怀里，从中传出的声音欣喜的难以克制，还带着颤音，颜挽充满愧疚的对他道歉:“抱歉，我离开的太久了。”
“还有我。”
一个巨大的爪子横插进来，却很小心的将尖锐的指甲收进肉垫。
毛绒绒的金色巨兽把脑袋伏在黑发少女的肩膀上，整只兽靠着她身上的同时还试图把怀里的银发少年挤出去，好自己独占。
“抱歉，利维坦。”颜挽充满笑意的揉了揉肩膀上那个金灿灿的大脑袋，却只得到几声不满的哼唧，却又更像是撒娇。
“去的太久了。”利维坦不满的抱怨，“以后记得带上我。”
“好。”心都像是水一样柔软下来的颜挽挂着“大包小包”，终于看向了旁边那个眼神冷峻、沉着脸的陌生青年，“你好？”
他一袭雪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眉眼冷然，通身气质宛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您好，我是西将领，斯塔蒂斯·塔夫拉里迪斯，阿修罗目前四大统领之一，率领着第三军团，圣女您何时去视察一番？我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这个气势极盛的陌生青年一开口，就是很恭敬的语气。
颜挽有些摸不清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迟疑的问:“圣女？你喊我吗？”
“是的，大长老未跟您交代清楚吗？”
“……他没有说啊。”很明显大长老就是指的屋内的老者，颜挽摇了摇头，确认之前的谈话没有涉及这方面。
“那大长老必然有其他考虑，抱歉，是我误会了，不耽误您与同伴叙旧，我先行离开了。”斯塔蒂斯一点头，就转身走了。
颜挽看着那个干脆利落的背影，心里有些微奇怪，但随着洛神的呼唤，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主人，主人！”
“怎么了？”
颜挽对上怀中银发少年那双天空般的蓝色眼眸跟他充满依赖的笑容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是我织给主人的衣服！去我暂住的地方换上看看吧？”
“好。”
眼看着黑发少女抬腿就要离开，没有被问候到的刺眼的“大灯泡”发出堪称惨烈的嚎叫:“等等等等！别无视我啊！！”
“啧。”发出嫌弃的声音以后，颜挽看见大灯泡露出了一个用力过猛的委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