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两张麻将桌都是“红双喜”的高端手动款,胡桃木材质的桌面,曲水纹的台布,加上精致的做工,一看就价值不菲。
倒不是说自动麻将桌不好,关键是真正喜欢搓麻的人,手动桌才是他们不可替代的“战场”。
首先,自动桌存在作弊的风险,它可以通过磁控骰子或预设的程序来操控牌型,这是人所共知的。正因如此,世界麻将组织(wmo)制定的《麻将竞赛规则》才会明确规定,竞技比赛必须使用标准手动麻将桌,这是硬性要求。
其次,即便不提千术技巧,在手动理牌、洗牌的过程中,高手依然能够通过触觉反馈和牌墙观察去获取很多的关键信息。
就比如手动洗牌时,高手会刻意观察牌的分布,记住某些关键牌在牌墙中的位置,后续就可以通过其他三家的出牌顺序来推算剩余的牌型。
全自动麻将机的洗牌程序虽然随机,但做不到“人为可控”,反而限制了高手的发挥空间。
最后,很多搓麻高手还是喜欢手动桌的打牌节奏,感觉更加舒服,体验感也最好。
看完了桌子再来看麻将。
这两副麻将牌在材质上抛弃了常见的牛骨与乌木的拼接,而是采用大红酸枝与金丝楠木的拼接工艺,属于高档麻将。
大红酸枝学名交趾黄檀,是一种生长缓慢的热带硬木,需数百年方能成材,密度大到遇水即沉,属于高品质的红木,木纹呈深褐色鸡翅纹,经天然蜂蜡擦拭后会呈现琥珀色的光泽。
金丝楠木则是选取川省雅安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的小叶桢楠,它的木纹上含“金丝”的比例高达八成五以上,还自带淡雅的香气,能够驱虫防潮。
整个牌面都是用“浅浮雕+阴刻”的结合技法雕刻出来的,一位熟练工匠如果要纯手工雕刻这么一套麻将,大约需消耗四十小时以上。
这三样加一起,一套这样的麻将,那是至少四十万起步,还不讲价!
桌是好桌,牌也是好牌,打牌的人,更是美女中的美女。
夏沫看了一会,也忍不住有点手痒痒了,拍了拍杨蜜的肩:“蜜姐,要不我替你玩几局好了,换换手气,你在旁边也可以帮忙看着点。”
刚才这局胖狄又赢了,她今天的手气爆棚,所以高兴得很:“来吧来吧,欢迎老板过来投资,谁来都一样!”
杨蜜微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让出了位置。
洗牌时,夏沫手腕翻飞,麻将牌在桌面“哗啦啦”地乱转。
陈诺伸手一把按住夏沫的手:“你为蜜姐出头可以,不过咱可先说好啦,不许抽老千!”
“没问题,自家打麻将还作弊,我没那么下作!”夏沫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夏沫虽然不再炫技,但每张麻将牌仍旧仿佛是拥有了生命,在他的归拢下,不紧不慢地排成了整齐的墩状牌墙,却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掷骰子,胖狄当庄家,这运气,是挡都挡不住啊!
胖狄哼着《好运来》开始从牌墙上抓牌。
夏沫说说笑笑的,跟着抓牌,抽牌、摸牌、归位……不经意间,他又展示了一手指尖辨牌的绝活。
抓牌大家都知道,每次都是起手拿四张,一共拿三次。如果不是庄家,后续还要再拿一张,刚好凑齐十三张。
牌墙都是双层的,一叠就是两张牌,每次都要拿两叠。
正常人都是把两叠牌拿到自己的面前,先放下,切换成单层直列,再立起来看牌、理牌。
可夏沫这厮不走寻常路,两叠牌抓在手里,五根指头灵活地舞动,两叠牌眨眨眼就被他用一只手硬生生整理成单层,再用大拇指飞快地从底部扫一下,快得就跟是变魔术一样。
他的指尖仿佛长了眼睛,全程牌都没翻过来,以至于杨蜜就坐在他的身后,从头到尾,竟然一张牌都没看见。
胖狄和简艺看傻了眼,陈诺立刻警惕道:“你不会是换了牌吧?”
夏沫立刻指着头顶的灯:“我对灯发誓,只是活动活动手指罢了,绝对没有作弊!”
陈诺想了想也做罢了,毕竟光是手指摸牌的话,的确很多人都会,只是速度没他这么快。
而从夏沫放牌的情况来看,万、条、筒的分类其实已在这个过程中悄然完成了。
简艺威胁着挥了挥小拳头:“你要敢作弊就死定了!”
“不会,不会……”夏沫点头哈腰。
“让我看一眼,要不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了。”杨蜜不满地吐槽。
“好好好!”夏沫两手往中间一夹,一抬,十三张牌就整齐地出现在杨蜜面前:万牌归左、条牌居中、筒牌靠右,无用的废牌被自然地挪至牌列的末端。
牌还行,虽然不大,但有两条顺子,废牌不多。
七八圈牌摸下来,夏沫在勉强听牌后也大致清楚了各方的布局:下家陈诺接连碰了东风和南风,有做大四喜的嫌疑;对家胖狄接连舍出筒子和条子,连五条都给打出来了,明显是在做万一色,只等万子成局;只有上家简艺神色平静,暂时还不清楚是不是在憋大招。
打麻将的要义是啥?那必须是迎上家,盯对家,卡下家啊。
迎上家,就是要尽可能地舍出上家需要的牌,使得打出去的牌能够很好地被上家碰,那么就增加了自身的进牌,摸的牌就要比下家多。
盯对家,简单理解就是对家打什么我们就打什么,如果在手里没有对家牌的情况下,那我们就尽可能地打跟他一条线上的其他牌。
卡下家,就是要合理地去取舍手里的生熟张,生张和熟张打出去的先后时机完全不一样,只要打出去的牌被对家或者是上家碰了,无形中就减少了下家的摸牌,提高了自身的进牌效率,实现卡下家的目的。
胖狄是一心要做万一色的,她已经连胡了五把,手气如虹,现在她手里的牌又已经听牌了。
十三张牌依次是:一万、二万、三万、四万、五万、五万、五万、六万、七万、八万、九万、九万、九万。
接下来胖狄又摸到了一张二万,先是大喜过望,小脑瓜子飞快地开动起来,等cpU都干得冒了烟才发现根本胡不了,空欢喜一场。
“热巴,磨蹭什么呢?”杨蜜忍不住催了一句。
等到胖狄心不甘情不愿地丢出那张两万,其他人立马明白,胖狄这家伙已经听牌了。
陈诺又碰了个发财,离听牌应该也不远了,牌桌上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在胖狄耐心点牌,看自己到底听了哪些牌的时候,她再次摸到了一个五万。
五万?胡了没?胖狄自己都有点懵逼。就在她认真点算的时候,夏沫来了一句:“你快点吧,我等得花儿都谢啦!”
胖狄大致看了一下,判断是没有胡牌,不过这个暗杠倒是毋庸置疑。
“滚!我开杠,多想一下不行吗?”胖狄一边吐槽,一边推到四个五万,然后伸手从牌墙的末尾补上来一张牌。
不太妙啊,补上来的是一张白板!
胖狄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白板还是有点危险的,放出去很容易点炮。
纠结了一阵,在夏沫的再次催促下,胖狄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打出了这张白板:她不想放弃自己的清一色,她觉着以自己今天的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结果白板一出,夏沫、陈诺两家同时倒牌!
轰隆,轰隆!这下热闹了,胖狄这是直接点了个双响炮!
夏沫还好,他不过是单吊白板的屁胡,即便是点了他的炮,亏损也不多。
陈诺手上的牌就有点吓人了,东、东、东、南、南、南、发、发、发、中、中、白、白,剩下一对红中跟一对白板对倒胡。
虽然不是什么标准的大三元或大四喜,但同样是一把惊天动地的大牌——字一色,即便只按照他们玩的宝庆麻将的规则,字一色计番也高达十六番,算是封顶了。
这里外里亏空可不小,胖狄顿感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