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看似普通的道士，恐怕比诸葛苍澜还要难对付 。
诸葛苍澜靠的是境界压制，而玄机子，像是能看透人心。
这还不算完，玄机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姜小川后悔来到这。
你身上有两股气。”
玄机子目光忽然落在他小腹处，“一股干净得像山巅雪水，另一股凶厉霸道，连我的罗盘都只能扫到点影子。”
“.....放轻松些。”
见姜小川脸色不好，玄机子咧嘴露出一口与邋遢外表不相称的白牙。
他随手拎起桌上的粗陶碗，倒了半碗深褐色的药汤，“炎旅找上你，是觉得你小子有点意思，想让你来帮我们做点事。”
“找我？”
意识到对方在给自己下马威，姜小川身体微微后仰，带着明显的戒备，“我连你们炎旅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要替你们卖命？”
其实来的路上，他就揣测过各种可能性。
被招揽也是其中之一。
替这个神秘组织效力并非完全不行，但前提是对方开出的价码足够诱人。
最起码得能稳稳压制住皇甫家族，否则他根本不会考虑。
“你不是就想问，我们炎旅实力如何吗？”
玄机子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药汤，皱着脸咽下去，这才缓缓开口，“简单说吧，炎旅就是悬在所有华夏武者头顶的一把剑！”
“武者草菅人命，炎旅的执法队随时会找上门。就算是六大世家的人犯了事，我们也照抓不误！这不是警告，是规矩。”
姜小川心中一震，没想到这组织掌握着这么重的权柄。
他低头琢磨了片刻，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在武者眼里，普通人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治安队手里的警棍在武者面前跟烧火棍似的，连近身都做不到，想管武者的事，无异于痴人说梦。
确实需要一支能制约武者的力量，不然就乱套了。
“而这把剑，不仅要清理门内的蛀虫，更要斩断外来的爪牙。”
见姜小川若有所思，玄机子慢悠悠道：“东瀛的忍族、西域的法师、南洋的降头师……那么多境外势力虎视眈眈。就连那些偶然开了灵智、出来兴风作浪的山精野怪，也都是我们的清理范围。”
“........炎旅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亿万普通人能永远活在阳光下，不必知道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
姜小川深吸一口气，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炎旅”二字的分量。
相比之下，皇甫家的威胁似乎都变得渺小起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诸葛明空对“四方楼”讳莫如深的态度，忍不住试探道：“炎旅既然这么厉害，那跟四方楼相比又如何？”
“你小子……连他们也惹上了？”
玄机子一脸凝重。
姜小川立刻意识到，四方楼恐怕是连炎旅都极为忌惮的存在。
“只是偶然听说过，有些好奇。”
心中一动，姜小川巧妙地转移话题，“您刚才说华夏超凡皆归炎旅管辖，难道四方楼能超然物外？”
“哼！一帮不守规矩的家伙！”
玄机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们……情况特殊。有些界限，现在的你还没资格触碰，知道多了对你没半点好处。记住我的话，千万别主动去招惹他们，明白了吗？”
听到对方话语里隐约透出的一丝关怀，姜小川暗自纳闷，这家伙态度怎么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他识趣地不再深究，将话题拉回正轨：“既然如此，炎旅高手如云，能人辈出，为何偏偏找上我这个小角色？”
“现在不比以前，海外的异能组织，各个都盯着华夏，想撕下一块肉来。我们缺能打的年轻人，更缺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
玄机子直言不讳。
姜小川沉默片刻，随即摆出了谈条件的架势——既然要合作，那得先把好处说清楚。
“前辈想必知道我跟皇甫家的过节吧？让我加入炎旅可以，但组织必须保证我和我身边人的安全。”
“行。”
玄机子几乎想都没想，直接一口答应。
这么爽快？
姜小川一愣，总感觉对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进去。
“还请前辈想清楚，我跟皇甫家可是死仇。贵组织真愿意为了我这么一个新人，跟皇甫家起冲突？”
“据我所知，这个家族里可是藏着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
“冲突？”
玄机子嘴角一撇，“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只要你成了炎旅的人，炎旅自然罩着你。”
“不过，有一个条件。”
他话锋一转，看向姜小川，带着审视的意味。
来了！
姜小川精神一振，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实在好奇，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炎旅首领亲自来谈条件。
“炎旅替国家守武道底线，进门的人，必须底子干净。”
说起正事，玄机子一脸严肃“得用搜魂大法验明正身。”
“不行！”
想也没想，姜小川直接拒绝，“搜魂会强行翻阅我的记忆，绝对不可能！”
他对搜魂大法有所耳闻，甚至在他的传承中就有记载。
这种术法极其凶险，不仅十分损耗施术者的心神。
更需要被施术者绝对配合，否则极易遭到反噬。
可一旦搜魂成功，他的所感所知、所有意识想法，都将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对方面前。
届时，他身负惊天传承的秘密绝对瞒不住！
姜小川绝不可能让对方对自己施展搜魂大法。
“别急。”
玄机子抬了抬眼皮，“只查两样，忍族咒印，境外烙印。至于你的师门传承、私密往事，我没兴趣窥探。”
“那也不行！”
姜小川寸步不让，“谁能保证术法过程绝不伤我识海根本？这种涉及魂魄的事，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愿意冒着被反噬的巨大风险探查他的识海，这本身就显得极为诡异，背后动机绝不简单。
屋里死寂，只剩罗盘指针轻响。
“罢了，不搜就不搜。”
半晌，玄机子叹了口气，“但规矩就是规矩，不搜魂，你就没法进炎旅核心序列，自然也享不到最高级别的庇护。”
“炎旅不能平白无故插手俗世恩怨，这是我们立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