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苍澜被噎得老脸一僵，倒也没发作，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嘲讽意味：“哼，一个月后，你打算怎么着？真去给皇甫家当狗么？”
“......当狗？”
姜小川嗤笑一声，脸色虽然白得吓人，但那股又狠又野的气势让诸葛苍澜都有些侧目，“谁是谁的狗，还不一定呢！一个月，足够我拉起一支队伍，跟皇甫家掰掰手腕了！”
“怪不得，你小子会跑到拳场里找死。”
诸葛苍澜撇了撇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姜小川一旦投身皇甫家，必然会给诸葛家带来巨大冲击。
这念头让他后脊梁发凉，忍不住出言敲打：“小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一个月后发现你耍花样，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话已至此，姜小川又怎会不明白诸葛苍澜的想法。
以诸葛苍澜的脾气，不现在就毙了自己，已经是在还自己救明月的恩情了。
但这人情债，姜小川可不认为就值这点儿。
跟诸葛明月可以掏心掏肺，跟这老怪物就另当别论了......
他眼珠子一转，故意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前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
诸葛明月没事，诸葛苍澜看姜小川也顺眼了几分，破天荒地没堵他嘴。
姜小川心里一乐，知道机不可失，立刻趁热打铁道：“您老英明神武，难道就真没看出来？这背后…没人在搞鬼？”
他话没挑明，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要说谁最巴不得诸葛明月死，那必然是皇甫家无疑。
这一点，他跟诸葛苍澜都心照不宣。
让姜小川心里犯嘀咕的是诸葛苍澜的态度。
上次诸葛明空差点被皇甫家的高手在路上给“解决”了。
这次又是蚀心散又是蚀心蛊的连环杀招，桩桩件件都指向皇甫家。
可这老头儿呢？
愣是没点动静，连上门去骂几句娘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只能说明一件事，这老狐狸在下一盘大棋！
要是能摸清这盘棋的路数，抢占先机，别说摆脱皇甫家的追杀，就是反咬一口，甚至反制他们，都不是没可能！
“哼！”诸葛苍澜一声冷哼，似乎已经看穿了姜小川的小心思。
“小兔崽子，少在老夫面前耍心眼！别以为你救了月儿两次，就能蹬鼻子上脸！”
‘老夫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诸葛家的人，禁止跟你往来！想借诸葛家的势去对付皇甫家？趁早死了这条心！”
“前辈，您这话可就冤枉人了！”
姜小川立马叫屈，神色严峻，又透着一股子不卑不亢的自信劲儿，“我还不至于没脸没皮要借诸葛家的手去挡灾。我提的，是合作！”
“合作？”诸葛苍澜眉头一挑，斜睨着他，眼神里满是狐疑。
“没错，合作！”
姜小川斩钉截铁，“皇甫家是您老的眼中钉，肉中刺，同样也是我姜小川的死敌！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搞垮皇甫家这事儿上，咱们目标一致，利益相通！这不就是最好的合作基础？”
诸葛苍澜沉默了，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在姜小川身上来回扫了几遍。
这小子虽然身份棘手，但那份狠劲和胆识，还有炼丹师的手段……
或许…真能当一步险棋？
似乎在评估一件风险极高的筹码。
半晌，诸葛苍澜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押宝般的试探：“…行啊！你小子要是真有本事，一个月内，让老夫看到你能跟皇甫家叫板的资格，而不是空口白牙的放空炮！到时候…说不定，还真有得谈！”
“前辈，那咱们可算说定了？”
姜小川立刻接口，尽管没拿到明确承诺，但要想在短时间内扳倒皇甫家这条大鳄，诸葛家这个潜在盟友的分量，他心知肚明。
“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
诸葛苍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凭你这点道行，冒冒失失闯进升龙拳场的老窝，要不是老夫在场，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还想活一个月？”
此话一出，姜小川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确实，这次行动莽撞了！
若非这老头关键时刻出手，自己恐怕真就交代在那里了！
升龙拳场……冯骥！
念头刚转到此处，姜小川脸色骤然剧变！
他自己是囫囵个儿出来了，可冯骥还在龙潭虎穴里！
姜小川心急如焚，可也知道这个时候孤身杀进拳场，无异于羊入虎口。
情急之下，他猛地朝诸葛苍澜双手一拱，恳求道：“前辈！晚辈斗胆，求您出手，助我朋友脱困！无论什么条件，我姜小川都认！”
“哦？”
诸葛苍澜看着他这副豁出去的急切模样，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沉默片刻道，“你确定要老夫出手？”
“确定！”姜小川没有丝毫犹豫。
诸葛苍澜盯着他看了两秒，眼神复杂。
但随即又被惯有的冷漠覆盖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像是驱赶苍蝇：“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朋友，现在就在门外了！带着他赶紧滚蛋，少在老夫面前碍眼！”
“什么？！”
姜小川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这种情况下，诸葛苍澜开玩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下意识就想调动感知力探查，却猛地发觉，这四周竟也被诸葛苍澜布下了一层极其坚韧的禁制，自己的感知力如同撞上铜墙铁壁，根本穿不出去！
“多谢前辈！”
道了声谢，姜小川转身，可脚步刚动，又硬生生顿住。
忍不住回头看向石床上依旧昏迷的诸葛明月。
“滚吧！
”诸葛苍澜一脸不悦，“老夫虽比不上你对她的那份‘纯粹’心思，但也不至于放任自家血脉不管！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这老狐狸，还挺记仇！
姜小川被呛得一窒，却也知道诸葛苍澜所言非虚，再待下去只会自讨没趣。
不再多言，身形一晃，朝着石室外冲去。
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诸葛苍澜独自站在石室外，眼神中透着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