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鲜血落在水中，皇上亲自拿起玉瓶，把凌雨泽的血也滴入水中。
这水是张德福亲自准备的，皇上没有任何怀疑的。
只见两滴鲜血在水中，并没有相融。
皇上甚至还等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可还是没有融合在一块。
看到这里，皇上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落寞。
好啊，好得很，他的皇后，一直都在骗自己！
亏当初皇后生下男胎，皇上就立了凌雨泽做太子，没想到啊，一切都是骗局。
“皇上息怒，此事任凭皇上处置。”
如今皇上对凌雨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是恨铁不成钢吧，他又不是自己的儿子，但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实锤，死罪免不了。
说遗憾吧，也有一点，毕竟这么多年都当做亲生儿子养的，完全没有怀疑过凌雨泽的出身。
甚至因为凌雨泽的眼睛鼻子不像自己，但有点像他的皇祖父，也就是太宗，皇上只以为凌雨泽的样貌是有点返祖。
所有的所有，都是骗局！
“爱卿，朕命你去西北，解决掉李家。”
原本是看在李家出了皇后，又是与凌家先祖有约定的份上，饶过李家上下百口人的性命，没想到，终究是他仁慈了。
李家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凌雨泽亦是如此。
“是，微臣遵命。”
唉，家里媳妇就要生了，他还得去一趟西北。
国公府的事，华长烨还不敢拿来叨扰皇上。
“皇上，齐王，齐王在天牢的时候一度想要见您，您要不要再见见他？”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凌雨泽，好像又不是齐王了，但毕竟皇上也没有废黜他。
皇上沉默了片刻，还是让华长烨把人带过来。
无论如何处置，终究是父子一场。
就像当初对安南王一样，也得见最后一面。
华长烨领命，去天牢提人过来，为保密，还用轿子抬过来的。
凌雨泽出奇地乖巧，也没再闹，或许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激起皇上对自己的最后一点父子之情。
谋逆大罪，就算他是皇子，也死罪难逃。
但他如今已经不是皇子，那就是诛连九族。
无论是王家，还是他的王妃、侧妃，都要收到牵连。
甚至是礼部尚书郑家，也在劫难逃。
定国公府华家因为一开始的站队，可免除这场劫难。
不管华锦莹在天牢里怎么闹，都没有人愿意见她，更是没有人要救她。
最多就是华长烨命人多送点好吃的，天牢里，吃什么都一样，一旦送去点好吃的，也代表着活不久矣。
很快，凌雨泽就被带到了皇上的寝殿——乾玄宫。
皇上不想在尚书房见他。
“父皇。”
“停，先别叫朕父皇，你手下人的口供，你自己好好看看。”
凌雨泽跪在地上，刚叫了一声父皇，就被皇上打断。
如今已经确定凌雨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况且他又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皇上已经彻底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无论是从血缘还是情感上，凌雨泽都不再是皇上的儿子。
凌雨泽先是对父皇的反应愣了愣，随后打开面前的纸，依旧是跪着看。
皇上喝了一口热茶，还是张德福刚泡好的菊花茶，不然最近实在是太上火。
王亮的口供，一开始说明了自己这些年帮凌雨泽做的事情。
凌雨泽对王亮的背叛虽有些寒心，但估计王亮这个奴才也是为了保自己的一条狗命，凌雨泽就算是生气，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些，他在牢里都想好了。
如果王亮受不住刑，招了些事儿，他也都不会怪他。
没想到越往后看，就看到了王亮交代的他的身世。
“父皇！这不是真的！父皇，您相信儿臣！是王亮这个狗奴才在攀污离间儿臣！儿臣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儿子，若真是如此，母后一定会告诉儿臣的啊！”
都到了这时候，凌雨泽是脑子多不好使啊，还提过世的皇后。
估计皇后要真的知道凌雨泽这么蠢，棺材板都会盖不住，也会后悔换了这么个蠢儿子吧。
这么多年，皇后是把凌雨泽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养的，甚至原先知道这件事的皇后身边的嬷嬷，也都被李家处理掉了。
没想到最后换来的是这么个儿子，还不如生个嫡长女呢。
“既然都看了，朕也告诉你，昨夜有人取了你的血，你不信可以看看你的右脚拇指上，是不是有个血点，朕已经验过，朕与你的血不能相融，你并非朕所生。
最主要的是，朕看了王亮被审问时候的全部记录，丝毫没有破绽，不像是装的，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护着你，多次以性命相救，恐怕一直都知道你是他的亲兄弟。
朕与你的父子情缘已尽，以后朕没有你这个儿子。”
皇上算是很平稳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只留凌雨泽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直到这一刻，凌雨泽才意识到，一直都是自己在作死。
要是他不闹着娶华锦莹就好了，要是他不对皇位抱有不该有的心思就好了，要是他乖乖听父皇的话就好了。
若一切都还没改变，他或许还是太子，这皇位也迟早都是自己的。
若他生下来就在民间，不被皇后抱在宫里，也不会经历这么多事情。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父皇，请允许儿臣最后再称呼您为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您能否留儿臣一条命，儿臣一定用后半生为您祈福，为玄墨祈福。”
凌雨泽到底还是对皇上抱有期待。
皇上甩开凌雨泽，站起身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摆。
“你与安南王一样，都抱有不该有的心思，你也与安南王不一样，他至少还是朕的弟弟，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认为朕会饶过你？”
“你通敌卖国，觊觎皇位，就该死！不只是你，李家，王家，都会在这个世上消失。”
这次，皇上是真的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心寒，他失望，他对凌雨泽仁至义尽。
凌雨泽算是触碰到了皇上身为帝王的底线。
这次，凌雨泽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