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泽离开华锦莹的院子后，回去就把准备好的奏折撕掉，灰溜溜地上朝去了。
从未想过他最开始的两个孩子会是这样的结果，居然没有一个留在这世上。
下朝后，他只能跟父皇把这事说一声。
皇上其实也蛮期待这个孩子，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皇孙，甚至也准备了点给小皇孙的礼物。
小金锁玉如意什么的，皇上准备了几个，也在番邦进贡的料子里挑了一些，让宫里的绣娘做成小肚兜和襁褓，都是给华锦莹腹中孩子准备的。
结果，还是落了空。
凌雨泽自然不会说孩子生下来还活了几个时辰，只能说意外流产。
皇上只问了孩子是否妥善安葬，还命宫里也给那孩子做几场法事祈福。
凌雨泽以为糊弄过去，这件事就高枕无忧，再不会出别的问题，结果还是被华锦萱摆了一道。
从宫里回去的路上，凌雨泽倒是坐在轿子里，听不到外面的人怎么说的，但王亮走在前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齐王妃生了孩子的，那孩子早产，本来看起来还算康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早上再去看的时候就夭折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齐王妃自己命硬，给那孩子克死了。”
“嘘——这话可不是咱们能说的，小点声。”
“唉，你怕什么，现在大街小巷只怕是都知道了，不要紧的，齐王又找不到咱们的头上。”
“那你说，是不是齐王妃命硬啊，之前在国公府长大，好歹能约束着，毕竟咱们定国公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身上杀气能震慑住，你看，人家嫁给齐王后，命数就压制不住了吧。”
......
王亮生来就听力过人，甚至能够听到蚂蚁爬过的声音那种。
周围百姓认识齐王府的马车，王亮听着周围的声音，也一直忍着不说，在外面怕齐王殿下发作，到时候又闹开了。
等回到齐王府，凌雨泽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有些事情，他也要提前安排。
若华锦萱此刻看到，一定会给凌雨泽竖大拇指。
因为凌雨泽背后靠的，真的是敌国。
只因凌雨泽在玄墨没有任何的支持，他就只能靠外面的势力。
机缘巧合之下，凌雨泽的人救了敌国的一个奸细，便与敌国联系起来。
一开始凌雨泽也有些不愿割舍玄墨的土地来成全自己的野心，他们三兄弟争夺皇位，内部争斗就行了，割舍土地就相当于是卖国。
但随着父皇对他的越来越不信任，凌雨泽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底线。
为了那个位置，底线都不要了。
所以，前段时间华锦萱让云月偷偷塞进来的那些所谓的凌雨泽通敌卖国的证据，其实也本身就存在。
只不过华锦萱让这些证据更多一些，更具体一些。
除了军机情报，还有一些涉及玄墨财政的数据，都是华锦萱依据叶家、凌玄钰这边提供的数字，还有就是自己记忆中的拼拼凑凑而来。
王亮等凌雨泽差不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终于还是说了自己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
就这些，王亮还是挑挑拣拣，选了些没有那么难听的话说给他听的。
“王爷，您一定不能动怒啊，这事，只怕是还得进宫解释一趟。”
早上跟皇上说的是一种说法，外面传的又是另外一种说法，完全不吻合。
说好听一点，是为了皇上不那么伤心，说得认真一点，便是欺君之罪。
“真是只会给本王惹麻烦。”
晦气！
凌雨泽嘴上说着，还是站起身，让王亮给自己找一身素净一点的衣服换上。
毕竟也算是白事，他不穿缟素，就穿一身银色锦衣。
换好衣服，凌雨泽让人叫上郑玉婷，两人一起进宫。
郑玉婷也想好了说辞，与凌雨泽对了对，最终统一口径。
“玉婷，还好本王的身边一直都有你，真好。”
这话，或许是凌雨泽的真心话，但其中透着几分真心，就连凌雨泽都说不准。
身边有个一心一意为自己的女人，这感觉还行吧。
就是郑家说到底也只是礼部尚书，手中既没有兵权又没有财权，没啥实用。
此次进宫，带回来的就是一道圣旨，让华锦莹在府中闭门思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方得出来。
本来凌雨泽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华锦莹甚至离不开她的小院子。
两人进宫后，见过皇上，又去太后那边解释一番。
其实太后倒是不怎么在乎，凌雨泽也是为表自己的孝心。
回齐王府，看凌雨泽那样子倒是不想去华锦莹那边看看，只有郑玉婷，手中重新掌握所有的管家权，必须要去看看。
只不过郑玉婷过去的时候，华锦莹还在闹着。
到现在她都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她明明昨夜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就夭折？
“孩子呢，云月。”
“王妃，孩子已经带出去，好生安葬了。”
“不！我的孩子！我都还没好好看一眼！”
“王妃，您节哀，现在保养好身子，以后才能为王爷再诞育子嗣，对不对？”
“不！我不要！我就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娘怀你怀的好辛苦，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王妃，您不能这样，您乖乖吃药，吃完药再用艾草泡个脚，驱驱寒气。”
......
郑玉婷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听华锦莹胡言乱语，只觉得云月也是可怜，有这么一位主子。
“侧妃，您看我们王妃这样的情况，您还是别进去刺激她了吧。”
赵雅端着一碗药走过来，也让郑玉婷先离开。
华锦莹如今的身子，能不能调养好还再说，再经不起什么刺激了。
且她这样子，在郑玉婷面前就像一个笑话，到最后若病好了，只会把这些全都怪在他们这些下人身上。
郑玉婷不想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多吩咐了赵雅几句，又让库房送来许多补品，这才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