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东雪灭国惨案现场？
她忽的就不想往前走了，声声惨叫越来越明晰，像有人拿着磁带在她耳边无限回放。
【恐惧值上升，愧疚感上升，心跳加速，呼吸节奏加快——瞳孔放大——】
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想起。
顾绝兮眉心一拧——这是，对她的情感监视？
【厌恶值上升，实验数据偏离，实验终止。】
眼前的惨状忽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和宫熟悉的床榻，她坐起身，靠在墙边，缓了好一阵。
阮球自己说莫要联络，却如此明显地将她拉到梦中，堂而皇之地记录她个人的情感数值。
什么恶心的实验？她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在阮球的监视下吗？那个文明是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趣的变态文明么？！
叩叩叩。
“主子，晚膳好了，十五大哥特意熬的鸡汤，可要去用膳？”宫人在门口毕恭毕敬地问道。
“嗯，稍等会儿，朕来的。”
她疲惫道，忽而觉得越睡越累了，方才还不如去窥探羽灵如何为小希介绍公子哥的。
才收拾妥当推开门，君墨尧就站在门口候着了，四目相对时，他清浅一笑，“陛下总是如此清冷霸气，不怒自威，外头的人若是瞧见了，怕是立马跪下行礼的。”
“哦？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若真有如此威力，为何你半点反应也无？”顾绝兮正在气头上，一时间话语中都是火药味。
君墨尧自是察觉到这点变化，他低头轻声叹，“可是做噩梦了？噩梦仅是噩梦，莫要如此生气了。”
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的梦有预知未来，有回溯过去，也有心神不定时的随意捏造，不可尽信。
哪怕是阮球刻意为之的实验，既然没有办法反抗，不如将其当做一场题材奇异的噩梦，不去深究。
“嗯，还是吃饭重要，小十五的鸡汤可是一绝，不可错过的。”顾绝兮莞尔，“回头等个下雪天，将火锅安排上。”
“好，那我差人将食材从稍远的地方搬运过来，放上冰块，这个大冷天的应当不会坏。”君墨尧笑道，已想了好些要吃的菜。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哪有……”
顾绝兮不再理会，一路奔着御膳房去，她提着裙摆，也不很在意形象。
徒留君墨尧和一群宫人心惊胆战，生怕陛下摔了去。
好在清和宫的地面还算平整，没有半点凹凸不平，不然他们可要遭罪了。
“好了好了，这儿由我看着，你们各忙各的去吧。”君墨尧摆摆手，还有几分无奈。
宫人们小声应下，各自散开去。
冬日的风吹过宫殿，吹动了沉眠的凉亭和周围的种种枯枝败叶。
人间处处是梦魇，好些人从未醒来，甚至甘愿沉溺其中，以求逃离这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
“哟，我还以为主子不来了，这一次次地请，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这才姗姗来迟。”小十五见顾绝兮走进御膳房，才稍稍安心些，嘴下却是不饶人。
顾绝兮已然平复，便没有与这口是心非的少年计较。
“鸡汤呢鸡汤呢？朕可是冲着这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