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握住门环，轻敲了三下。
“来了来了！莫急！”
门内传来管家苍老却有力的嗓音，还有跑在雪地里滑而未倒的声响。
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君墨尧身侧，终是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颇具东北大花裤衩风格的碎布在君墨尧脸上，和他冷峻中带些许温和的气质略有不符，但说实话，这样风格的布料，他是撑起来了的，没有半点要去唱二人转的感觉。
就是那不情愿的表情当真有几分引人发笑。
“噗嗤。”
顾绝兮憋了半天，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这会儿老管家才慢悠悠地开了门，他面色苍白，下雪天的，额上还有不少的汗。
“嗯？二位是……”
“不过是换了面巾，管家大伯便不认得我二人了？”顾绝兮笑道，她走上前，略微查探一番，“老伯闪到腰了，是不是方才险些滑倒，这儿用了很大的力气？”
管家点点头，暗叹这女医师当真是料事如神，医术了得——但是，怎地摘下面具，和第一次来潭府的那两位全然不同了的？女医师柳眉星眼，音色温柔，先前的平平无奇是一点儿都瞧不出了，是男扮女装的缘故么？而且，怎地这站在一旁的医师弟子，也变了模样？剑眉星目，通身的气度，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就是这面巾未免太花哨了些。
这样的人物，要替他家老爷和小小姐治病，怎么瞧都有些奇怪。
“老伯近些日子不要干重活了，去医馆买几副治腰伤的药用了就能好，最寻常的那种便可。不严重，也没有伤到骨头，还是万幸。”顾绝兮看了一会儿，才下了如此结论，抬眸时瞥见老管家奇奇怪怪的眼神，心下一愣，继而解释道，“我外出游历，是瞒着自家师父的，收徒亦然，先前不便以真实样貌示人，现下也不便。”
君墨尧在一旁接口道：“易容和面具都太蒙了，现下换了面巾，稍稍舒服些。眼下我们来潭府，是想瞧瞧瑶小姐和潭大人的病症可有稍好些，若是有明显好转，是要换药方的。”
“原是如此。”管家捂着腰，往旁侧走了几步，“来来，二位请进。”
“有劳了，老伯还是快些去医馆买几副药来，内服外敷都可，尽早用药，好得快些。”
“好，好。”
顾绝兮回头冲君墨尧轻笑一下，略微挑眉。
他会意地跟上，过门槛时，瞧见了方才老管家滑过的一道长长的印记。
当真是险些摔倒了。
“我家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二位一会儿若是瞧见了，也别惊慌，都是自家人的。”老管家捂着腰，艰难地诉说道。
“我只为病患医治，潭府的家事与医师无关，没有提前说明，是顾某叨扰了。”顾绝兮说道，熟门熟路地走向潭瑶瑶的屋子——上回她有观察过，潭家姐妹的卧房是两隔壁，她给人瞧病，是有很大概率会遇上那情报中的潭长玲的。
能在情郎死后不久就嫁给妹妹的情郎的，这姑娘也有几分意思。
“如此甚好，有劳医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