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帝王派遣，谁敢吱声？”白衣男子笑道，“魔医大人只是受到自家人的排挤，与我家主子和燕皇一族无关的。”
“不作声即是默许，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君墨尧放下板凳，一手直接按上了霁月轮，唇边笑意不改。
白衣男子却是慌了，他连忙正色道，“你可别来真的啊！我只是用了些小手段让船停下，不然没法子传话……罪不至死吧？”
“燕素桦的属下和他没什么区别，办事丝毫不考虑他人，你趁早滚蛋，绝兮不会帮的，你们的事儿也与我没有关系。”君墨尧说道，关了窗，叹息一声。
他走到床榻边，正打算宽衣，却突然对上了顾绝兮晶亮的眸子。
意味深长。
“方才……”顾绝兮说着，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是你的小情郎？”
“你在说什么梦话……”君墨尧定下心神，如实奉告，“那是燕松，你见过，但兴许不记得了。是件有关灵渊羌无的麻烦事儿，我帮你推了。”
“我记得。”顾绝兮眯着眼睛笑道，方才二人的对话，她其实听得一清二楚，“燕家总是麻烦。”
“你怎会记得？”君墨尧突然有几分别扭——那应当是许多年岁前的事儿了，这般无关紧要的人，为何他的小姑娘还会记得？
“那毕竟是我第一个医治的人，身边的属下，差点被小黑咬死了的，这种事儿当然记得。”顾绝兮笑道，只是岁月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将人的性子完全改变。
就方才那个活泼又欠揍的模样，真是一点儿都瞧不出燕松当年那个死板又固执的样子了。
“哦？燕素桦竟是你第一个医治的人么？当时为何不让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自生自灭呢？”君墨尧挑眉，十分不解。
九岁的顾绝兮，古灵精怪，睚眦必报，小心眼得很，怎地遇见燕素桦那样的家伙，会乖乖地救治他呢？
“那家伙在医仙谷闹事儿，我师父烦得很，叫我早点打发了。”顾绝兮说道，又打了个哈欠，迷糊地摇摇头，“我才不会管他呢……还好推了，不过下次也与我讲声嗷……”
那迷糊着又想继续说话的模样，着实可爱。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你倒是爽快，叫人家船停这儿，啧。”
君墨尧听着，更衣歇着，他从背后抱住顾绝兮，指尖在腰际环过，最后绕成一个圈。
他在姑娘耳边轻叹，“仆随主，燕素桦什么模样，燕松就变作什么模样，这船是他弄的，可与我没有干洗……”
温热的气流在她颈间流窜，牵引出细细密密的痒，她不自觉地缩着脖子，伸手去捏君墨尧的手臂。
“朝与同歌暮同酒，可绝兮没有与我同歌，这佳人也不穿红衣。”君墨尧说道，有几分委屈，“若绝兮能和诗文中的一样，我会每日都盼着晨曦。”
“你先，把头挪开！我，有点痒……”顾绝兮说道，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我不，看得见吃不着，陛下何时将我纳入宫中？”他说道，执意要他的小姑娘更崩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