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可看懂了？”
张老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常一说道。
常一从头到尾观看了对面楼的情况，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天人交战。
束缚在常一四肢和嘴巴上的纸人排队飞回张老的袖子。
黑暗中一只黑猫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走到张老面前，居然像人一样，跪拜作揖。
随后一道黑色的人影浮现。
“多谢张老先生为我报仇！”
“吾甘愿受先生驱使，效犬马之劳。”
张老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道纸扎的人浮现，黑影心有所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中，随后纸人动了起来，一下跪倒在张老身边。
随后张老又取出一个人皮灯笼，上面浮现出周大花的虚影。
周大花凌空拜倒。
“大花也感谢先生为我报仇！”
“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愿意侍奉先生左右！”
张老眼看事情做完，也满意了笑了。
张老身边最一开始的纸人，也恭敬的说道。
“恭喜张老，贺喜张老，一天之内收获两位猛将~~”
此时，常一嘴唇颤抖，突然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原来一切都是你的手段，你为了收服两个鬼魂，居然不惜又用两条人命为代价！”
“你....”
“你这样和那些邪修有什么区别！”
“大胆！怎么和张老说话呢！”常一话音刚落，一边的纸人已经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常一惨然一笑，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先生好手段，常一佩服！”
听到常一自称常一，没有自称晚辈，张老也听出了话语中的揶揄。
面色一冷，指着死去的两人说道。
“这两个人！”
“周坚！为人丈夫，本应与妻子相敬如宾，养妻教子！”
“却沉迷赌博，欠下巨债，在烂尾楼事发之前，就已经多次想要杀死自己的妻子骗取保险金，用来填补赌债！”
“在烂尾楼事发后，更是不断蛊惑周大花，以跳楼相逼，结果却导致周大花直接身死！”
“你说！你说他该不该死！”
随后又眉头一竖，不怒自威继续说道。
“再有！”
“王大胜！为富不仁，草菅人命！”
“周大花不过是因为烂尾楼去讨个说法，他就找人逼死她！”
“更过分的是，在其发家过程中，更有多次强拆！搞得多少人妻离子散！”
“刚才黑猫上的那道魂魄，就是多年前被强拆压死的残废青年！”
“可惜他为人子，却中年瘫痪，靠着一对七旬父母照顾，最后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化作厉鬼！找到我，要我为他报仇！”
“可怜他那对老父母，老无所依，王大胜许诺的拆迁款也一分没有赔偿！”
“你说！你说！你说这人该不该死！”
“你说啊！”
常一心中苦涩，嘴角颤动，憋了半天，却是说了句。
“天道有轮回，尘归尘，土归土，死人不应该再干涉活人。”
“就算有怨有屈，也自有天道评判，轮不到我们代天惩罚！”
“你我修道之人，应该努力保持阴阳平衡，不该扰乱阴阳。”
“先生如此行径，与邪修何异？”
张老听完，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周身厉风大作。
“邪修？！”
“你居然把我比作邪修？！”
张老身边的几道纸人更是面露阴狠，就要上前撕烂常一的嘴巴。
张老一袖一挥，阴风止住，破口大骂道。
“迂腐！迂腐！”
“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是迂腐的傻逼！”
“因为你师父迂腐！到死都不愿意让我救他！”
“因为他迂腐！到死也不愿离开那个小村子！因为他迂腐！身为钟家后人，到死都不能入祖祠！和他妈孤魂野鬼一样在外漂泊！”
“我本以为到你这一代会有改变！没想到你和你师父一样！也是固步自封的傻逼！”
听到对方如此评价自己的师父，常一也是怒从心起。
“前辈！我师已经仙去！还请不要诋毁！不然我就是拼着道基受损也要给师父正名！”
说完，居然站直身子，身上红光闪烁，强行提着一口气也要发动天师诀。
张老骂了一通，也是气消了，伸手凌空一指常一，常一的天师诀顿时消散。
常一心头一震，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第一次遇到有人居然能点破自己的天师诀。
“属狗的小家伙，还护短！”
“我就是当着你师父的面前指着鼻子骂他一声傻逼，他也得认！”
“道不同不相为谋！”
“滚吧！”
说完，常一感觉背后一痛，一声闷哼，再次晕了过去。
常一身后浮现出一道纸人，看表情居然比周老身边的那道纸人表情更加生动，鬼气也更加森然，更可怕的是，一直在常一背后，常一居然没有发觉。
纸人对张老作揖。
张老捏了捏太阳穴，刚才发了一通火，血压居然还有点高，无奈的挥挥手。
“把这混小子送回去！”
“对了，还有这个东西，也给我留给他！”
说完，摔出一个包裹，居然是常一的包裹，里面还多了几道东西。
一切归于平静。
张老背着手，看着烂尾楼外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钟老头，这就是你找的徒弟吗...”
“和你一模一样，死犟！”
夜空中，仿佛一道老者的身影一闪而逝，面带微笑，对张老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