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突然响起罗浩宇的怒吼。
“你觉得呢？”
“你赶紧去刷刷新闻吧！”
“洛祈好像已经开播了…估计被骂的不行…”
罗浩宇说了一长段，最后，他给了蒋为琛搞清状况的时间。
“我今天原本也想着开播的，我真佩服他的勇气…我去他直播间瞧瞧。”
那边挂断了电话。
车里响起低缓的音乐，蒋为琛困惑的点开了热搜，在看见醒目的词条后，他呆愣片刻。
[网红小祈和罗浩宇恋情实锤]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在点开报道看见李依依的名字后，蒋为琛突然想到那天分开女孩恶狠狠的目光。
她说自己没有目的，她说自己的喜欢纯一不杂，她说同性恋恶心，所以就是这样表达自己的控诉的？
蒋为琛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他点开了直播平台。
挂在首页大屏上的少年穿着一件粉色的网纱上衣，内里穿了一件白色打底，黑色破洞紧身裤，脖颈处的黑色锁骨链上吊着小铃铛。
点开直播间，蒋为琛甚至没有切小号，弹幕上划过他的名字。
[蒋为琛进入直播间]
少年没有注意到，他耷拉着脑袋坐在屏幕前，眼眶红红的。
没有平日的活力四射，直播间里的歌曲都关掉了，灯光打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弹幕区还在不断地刷动着。
——看！罗浩宇喜欢这样的？
——一个男的为什么要这样打扮？粉色？我的天！
——谁说这样的人可爱的？简直就是在侮辱男孩子好吧…
——搞不明白怎么出现这样的主播？罗神和蒋神凭什么被这个人拉着蹭流量？
——要是真的，为什么罗神还没出来帮他说话？
——大家也别这样说，我觉得挺可爱的…我平时挺喜欢看小祈的…
——楼上那位是女的吧？你看是因为你喜欢这样不人不鬼的，我们只是在纠正审美！
在大批量的黑弹幕中，似乎弹幕有人察觉到蒋为琛进入了直播间。
——蒋神来了吗？我看错了？
——他不是才下飞机？
——我去！这家伙不会真的和这个擦边男纠缠不清吧？
——罗神没来，蒋神先来？什么鬼？我感觉我吃到瓜了？
蒋为琛抿着唇，他目光只是停留在洛祈的脸上，看着少年低垂下脑袋，看着少年眼睫上沾着泪珠。
他皱眉，觉得有些烦躁。
手指在键盘上跳动。
[蒋为琛：罗浩宇和小祈只见过两面，说他们是恋人，开什么玩笑？]
他丝毫不顾及弹幕的议论，自顾自的一条接着一条发着弹幕。
[蒋为琛：我和小祈也只是朋友，其他关系还不做考虑。]
他发完后，在直播间刷了好几个城堡，看见巨大特效的小猫猫委屈巴巴的抬起脸来。
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像看见救命恩人，要哭了。
“哥哥来了！”
他声音软软的，看着人的心也跟着动荡。
出租车到达住宅区的时候蒋为琛已经再次接起了罗浩宇的电话。
那边鼓掌鼓的惊天动地。
“你小子可以啊，给你机会表现你真的一点也没浪费啊！”
罗浩宇之所以没有去澄清是他需要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留给这个单相思的傻蛋。
他算是在他们这段感情中尽心尽力的了，出谋划策，还要帮着推波助澜。
“这个时候可是你展现自身魅力的时候，你要在他需要你的时候及时出现，然后保护他！”
罗浩宇没吃过猪肉，算是见过猪跑的，说起这些恋爱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蒋为琛沉默的将行李箱拉上了楼，独栋的别墅楼很安静，明显与洛祈所住的破旧小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随意应付了两句就挂断电话，他从来没有这么急急忙忙的开过播。
调整着摄像头，家里的小猫期期艾艾的蹭过来，叫声里带着点埋怨。
直播间里进人很快，大多都是老粉和一些闻风吃瓜的。
弹幕刷的快。
——真的假的？你白毛出息了？和擦边主播搞起绯闻了？
——你还去别人直播间炸鱼呢？
——你护犊子护的，我没话讲！
——之前还一直看你们两个互动，不会是玩真的吧？
——什么叫其他的关系不做考虑？你别不是对人家小孩有些别的想法？
——罗神都没说什么，你能不能别这么舔的上去澄清啊？
镜头照射着男人的脸，他头发还有些乱，耳机松松垮垮的搭在脖颈上，他没理会弹幕上面的叫嚣，直接点开了洛祈的直播间。
上麦申请发送的很快，在被接起的时候，洛祈直播间左下角的头像框里出现了一张帅气的脸。
男人的眼神有些凶，好久才开口。
“别哭。”
声音贴着耳机线传播，在耳膜舞蹈。
洛祈眨眼，他摇摇头，为了不让对方被牵连，他努力弯唇笑着。
“没事的。”
“哥哥不用给我刷礼物…别破费了…”
少年的眼尾还有些红，他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就听见对方的声音。
很温柔的。
“新衣服很适合小祈。”
那白毛喷子在直播间的镜头里笑了一下。
恐怖。
弹幕呆滞片刻，飞速滚动。
——他又笑？
——他到底在笑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那么像昨天他比赛的时候？
——我去！楼上联合这些推理一下…昨天小祈不是也去比赛现场了？
——他小子别太爱！
蒋为琛随意扫了一眼弹幕，不少直男的控诉中混着些喷子，骂的难听，明显又开始了带节奏。
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下，闭了洛祈那边直播间的麦。
在自己的直播间里，他眼神冷淡。
“骂什么？你是看见罗浩宇和小祈在一起了？还是有别的什么证据？”
“别人都没嘴，就你有嘴会说？”
“我？我和他什么关系？你觉得？你看到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你智商确实和这边天气一样，挺捉摸不透的。”
“我骂什么？我没骂人啊，我素质直播间。”
“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样都不做。 ”
蒋为琛动作慢条斯理，他一边怼一边慢悠悠的拉黑那些喷子。
似乎这家伙是真的被惹火了，已经开始打算一晚上就这样过。
看谁先气得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