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说还好，刚说出来，小姑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的珠子，像天大的委屈一样。
她从被子里拿出一只小手，使劲的擦了一下，又收到被子里。
秦朝暮顿时就慌了，竟然有种手脚无措之感，磕磕巴巴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身上都湿透了，怕一会来人了，而且我……”
顾初那眼泪像不要钱一眼往下砸，还发出哼哼唧唧的的颤音。
嗯，没有人能玩的过戏精。若是银龙，定能一样识破。
可这是秦朝暮啊。
秦朝暮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头撞死得了，一个187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只大型犬，蹲在旁边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你把衣服换了再罚我吧，我……我再外面等。”
说完，秦朝暮立刻拿过角落里的包包，在里面找了一件t恤放到被子上。
顾初还是不说话，但是眼泪已经掉完了，红着眼睛，撅着嘴。
看着她的情绪似乎好了一点，秦朝暮这才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心里松了一下，又拉开衬衫看自己，心想这力道，怕真准备抓死他。
等到里面声音基本停了下来，秦朝暮才回头。
“顾初……你好了吗？”
“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又等了几秒钟秦朝暮才拉开拉链，弯腰走了进去。
顾初换了件衣服，头发依旧有些湿。
他坐到她身边，想着怎么开口。
小姑娘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眼泪一流，再有人一哄，也就释放的差不多了。还回头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秦朝暮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他很认真的低声认错。
……
有一点儿冷场，秦朝暮还再酝酿说点什么的时候，顾初把手朝他一伸，撅着嘴看着他。
秦朝暮突然就明白了，他小心开口：“我扔了……”刚刚抱着她回来的路上，直接扔掉了。
顾初像生了大气，终于爆发出来，柳眉倒竖，“感情我被你欺负了一顿，还是不给我看？是个什么狗屁东西，值得你这么欺负人，难不成这世界上就这一个，我不会问人要吗？”
秦朝暮慌了，连忙起身，“没有，是真的扔了，我现在去找……”
说完，他连忙拿起手电出了帐篷。
秦朝暮只记得扔在路上，具体的飘到哪里去了，他实在不知道了。只好喂着蚊子，来来回回的找。
似乎找不到了。
秦朝暮远远的看着那两位的帐篷。
想着现在要不去要一个？
这……似乎太……
他做不出来……
秦朝暮又捡了一根棍子，反复的翻找，终于在一片树叶扒拉出来，心想着顾初那眼神也是真好，这么小一个也被她看到了。
他洗了一下，捏着小袋子就回了帐篷里。
顾初接过这个正方形的袋子，蹙着眉，上上下下的看着。
看完正面，看反面。
秦朝暮看着她的反应，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这是个什么东西？”顾初问。
顾初又翻来覆去的看，啥都没写，就几个英文，翻译过来就是“薄”、“透”。
顾初抬眸看着秦朝暮，一脸好奇。
秦朝暮抿着唇，眼神有些闪躲。
顾初想着有点乖、有点老实的秦朝暮应该不会骗她的，可能……
真的是比较私密的？
但是她还是有点好奇。
“吃的？”
……
“用的？”
秦朝暮定定的看着和他，喉结滚动，但眼神依旧清澈单纯。
“不能问吗？”
……
“这么小，能干个什么玩意儿，你为了这个玩意欺负我？”顾初凶巴巴的道。
刚准备把东西扔出去，又突然顿住，再次捡起来一阵打量，还用手沿着手感捏了一圈。
“怎么滑唧唧的？”
秦朝暮只觉得心在狂跳，后脊背都冒出了汗，硬憋着那种单纯无害的眼神接应着。
“能打开吗？”顾初又问。
活了两世，顾初才是那个人精，她作势就要撕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破玩儿，实际用眼角瞟着秦朝暮。
只见他黑眸低垂，薄唇紧抿，眼神里透着紧张，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偶尔还会偷偷瞟她一眼，连睫毛都会发颤。
顾初停下动作，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哼，还给你！”她把东西直接扔到秦朝暮身上，气哄哄的躺进被子里，给了一个后脑勺。
秦朝暮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非常精准的将那个小套套捡了出去。
秦朝暮真挖了一个坑把东西给埋了。
大半夜的挖坑，也不管渗不渗人。
不知过了多久，秦朝暮悄么么进去拿了一套衣服，又悄么么的退出来，全程像做贼一样。
他洗了澡，把头发擦干，看着火光，就直愣愣的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依旧不敢进去，感觉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顾初身上的香味，刚刚又哭又闹，那副样子又浮上心头。
秦朝暮只觉得燥的很，直到夜风把他吹的个透心凉。
*
夜半之时，秦朝暮突然醒了过来。
伴随着风声，传来若有若无的音调，细细腻腻……
轻轻的哼着，浅浅的唤着……
不明显，但是总会漏几声到风里。
那声音本来是听不清的，但是当秦朝暮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头皮都在发麻。
秦朝暮猛然看向顾初，紧张到汗毛都竖了起来。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和顾初是这种诡异的圈养关系。
他起身快速喝了一瓶水。
似并不解渴。
黑暗中。
他感觉顾初身上的香味是一种浅浅的蔷薇花香，很好闻……形容不出来的好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声音终于小了些。
秦朝暮喘了一口粗气，拉开睡袋，急迫的走了出去。
寂静的山林透着凉意。
秦朝暮在浴室里待了许久，才压住了那股子躁意，带着凉嗖嗖的身体回了帐篷。
刚拉开拉链探进去半个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顾初坐在睡袋里，一脸懵懂的样子。
夜里只有一轮明月，偏生能看清对方的脸。秦朝暮的喉咙滚动了下，无意识的舔了舔唇。
下一刻，关上拉链，钻进睡袋里。
“秦朝暮……”
顾初一开口，秦朝暮就感觉后脊背的汗毛竖起来了。那满满的求知欲，就像是勒在他脖子上的钝刀子，死不成，活不了。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