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苏小小，厉寒川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无所顾虑地对着李梦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他突然害怕自己对李梦的任何友好的态度，在苏小小的眼里会成为一种误会。
这一刻，他甚至急于想要撇清跟李梦的任何关系。
站在上面的赵飞看着这场闹剧，不由得痛快地拍了拍手。
他目光如炬地俯视着地面上的厉寒川，“厉先生，你应该感谢我啊，让你看清楚了自己心中所爱！”
“不过……”他又刻意停顿了一下，“你很快就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了！”
“厉先生！”
赵飞突然拔高了声线指了指距离厉寒川不过几米远的桌子，“上面摆放的两瓶液体，一瓶是硫酸，一瓶是水。你任选一瓶倒在自己的脸上，如果你选中的是水，那我就放了苏小小。可是如果是硫酸，那厉少这倾世容颜，怕是这辈子做再多的美容手术，都救回不来了！”
“我就是要看看，堂堂厉氏集团总裁，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险！我更要看看，名动江城的钻石王老五被毁了容之后，又是如何成为整个江城的笑话！哈哈哈……”
顿时，苏小小的心紧张到了极点。
她宁愿永远也不要知道赵飞地猜测到底正不正确，她也不愿意厉寒川拿自己的容貌去犯险。
她急忙摇头，“厉寒川，我已经从厉氏集团离职了，便不再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所以，我的生死跟你更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带着李梦跟高芷柔走！”
苏小小声嘶力竭地喊着，生怕厉寒川听岔了一个字。
厉寒川只是垂眸看向赵飞指着的地方，眼前的玻璃容器内，两瓶透明的液体，正摆放在桌子的正中间，可肉眼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硫酸，哪个是水。
赵飞只是看戏似的盯着厉寒川的一举一动，只是厉寒川有些迟疑的样子，令他有些不悦。
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他咬牙切齿地道：“厉先生，你这么踌躇不前，看来是需要我给你加把火呀！”
说着，他一刀毫不留情地划在了苏小小的手上。
几乎同一时间，苏小小“嘶”的一声，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随即一股鲜红色的液体溢在她的皮肤上，慢慢地浸湿了她的衣裳，最后滑落到了她身下的水泥地上。
灰色的水泥地上，瞬间像飘落的梅花一般，鲜艳欲滴。
她看着欲向前走去的男人，出声喝止，“厉寒川，你千万不要过去，赵飞的目标是你，就算你做出了选择，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你闭嘴！”
苏小小话音未落，等着看好戏的赵飞，生气地直接在她的手臂上再次划了一刀。
苏小小吃痛地皱起了眉头，却不敢再发出疼痛的嘶喊声。
侧过头看着手臂上不断流出的鲜血，那两条伤口的血混在了一起，顺着她白色的衬衣滑落下去，温润的液体渐渐变得冰凉，让她感到加倍的害怕和恐惧。
赵飞呲了呲牙，很是得意儿地看着厉寒川，又舔血般地看着手中的匕首，鲜红的液体像是触发了他最后的底线。他咬牙切齿，“厉先生，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滴落到地上的鲜红液体，一滴一滴地鞭打着厉寒川的心房。
他阴沉着目光看着赵飞，放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指尖已然泛白。
他喝止道，“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赵飞急忙把匕首扔了下来，“哐当”一声掉落在了水泥地上，落在了厉寒川的面前。
他佯装着被吓到的样子，举起了双手，“不敢！”
可下一秒他却一脸严肃地警告厉寒川，“她的生死，可都在你厉寒川的手上！”
厉寒川紧握着双拳，恨不得跟赵飞一较高下。
可是这高低的差距，让他没有半点的主动权。
“寒川，他就是个疯子！你千万不要过去！”
李梦伸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腕，依旧舍不得他为了苏小小受到半点的伤害。
此时的高芷柔也心疼地看着他，明知道她的声音会引起厉寒川的厌恶，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寒川，你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他的目标是你，那两瓶都有可能是硫酸，你千万不要选！”
高芷柔的话，突然提醒了厉寒川。
既然是要报复，赵飞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全身而退的机会？
可他的心事既然已经被赵飞看穿，那他定然会用苏小小来威胁自己。
比起她的性命，他的容貌又算什么？
身后的李梦看着他不顾众人的劝阻，依旧毅然决然地往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心底那最后一丝幻想也被彻底地毁灭了。
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只得佯装着懂事的样子，一改刚才的立场，“寒川，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就陪你一起，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一定要救出苏小小！”
厉寒川每靠近一步，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三个月跟苏小小假扮恩爱的画面。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其中哪些是真心实意，哪些是虚情假意。
站在桌子前，厉寒川扫视了桌子上两瓶透明的液体，转而抬头看向苏小小。
笃定的目光，仿佛在告诉她，他绝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闪失。
还未等女人给出任何的回馈，他浅浅地扬了扬唇，目光随即落在了眼前的透明液体上。
其实，选与不选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赌博。
赌对了，他或许还能救下苏小小。若是赌输了，他毁的不只是自己的面容，甚至有可能是所有在场的人的性命。
默默地在心里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厉寒川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焦虑。
他隐约还记得，硫酸跟水的区别，硫酸是油性的，容器上面一定能看到一些挂壁。
他站在原地，看似犹豫不决，实则仔细观察了一番。
可聪明如赵飞，他大概也猜到了厉寒川那聪颖的头脑，定然会看得出来。
可那透明的容器上，竟然丝毫没有留下一丝的破绽。
赵飞冷笑一声，“厉少别白费功夫了，你是猜不出来哪瓶是水，哪瓶是硫酸的！”
一语中的的话，让厉寒川更加地犹豫不决。
如今，他已骑虎难下，他也只能凭自己的直觉，随手拿起左手边的那瓶。
眼见着男人已经打开了瓶盖，苏小小被他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她急忙出声阻止，“厉寒川，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了吗？不会！”
“不要……不要……”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