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还是第一次在苏小小身上见到了一种罕有的霸气，好像跟厉寒川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了一样，竟让她也学会了威胁人了。
可他也不傻，当然听得出苏小小的言外之意。
若真把这件事拖到晚上到名都花苑再说，恐怕有些局面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他无奈地往边上一站，给苏小小让出条道，迫不得已道，“厉少此时就在里面。”
苏小小急忙走了进去，生怕华城反悔似的，又将她给拉了出来。
她缓缓地吐了口气，刚才那威胁人的架势，她也是在拿着鸡毛当令箭，此刻也是心虚得很。
房间里，厉寒川正翻看着文件，他的整个神色都显得很是凝重，那习惯性皱起的眉头，宛若一条沟壑。
她拘谨地走上前，“厉少，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的语气很是温柔，完全不像刚刚跟华城说话时的理直气壮。
翻看文件的男人，在听到苏小小声音的那一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可那一瞬间，让人察觉不到的停顿，他又很快继续翻阅着文件夹，视而不见地沉声喝斥，“出去！”
苏小小被她这强硬的态度，吓得就差转身就走了。
她紧张地搓了搓手，再次缓和着语气，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和和气气地道，“”“厉少，我知道我带嘟嘟进公司，违反了公司的制度。最重要的是，嘟嘟它还伤了我的同事，公司要怎么处罚我都认，就是能不能请厉少手下留情，不要开除我……”
男人很是意外地抬眸看了苏小小一眼，这样诚恳认错，还不吵不闹的苏小小，让他眼前突然一亮。
也对，求人嘛，不就得是这样的态度吗？
嘴角轻轻一勾，带着几分嗤笑，他冷冷地看着她，最后一字一顿道：“不行！”
“你……呵呵呵……”怒气上头的苏小小，很快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起来，“厉少，您可以提条件的，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能让我继续留在厉氏集团，我都可以答应！”
都可以答应？
厉寒川迟疑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留在厉氏集团，对苏小小来说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可嘟嘟咬人的事已经闹得整个集团上下人尽皆知，他又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地视而不见？
更何况，他的敌人，一定在等着看自己会怎么处理苏小小的这件事。
舒了舒眉，背往椅子上一靠，厉寒川故作凉薄道：“包括把你自己卖了吗？”
苏小小一时间愣住，她望着厉寒川那笃定的眼神，竟有些不知所措。
若真是为了这份工作，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这个决定。
犹豫之际，厉寒川突然冷笑了一声，“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如此夸下海口！苏小小，你还真是高估了你自己！”
苏小小灵光顿时一闪，“厉少，我记得你说过，就算是我爬上你的床，你也会一脚把我踢下去的。所以厉少若是为了试探我的决心，那未免也太侮辱您自己了！”
厉寒川当然记得，可是当目光再次落在女人的身上，他想要否认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心虚地别过脸，他故作厌恶地道：“苏小小，一份工作就能把你卖了，你可真廉价！”
苏小小百口莫辩，也不打算再狡辩。
可令她意外的是，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他竟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呵……
苏小小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转头就顺着厉寒川的话，故作神气地笑了笑，“厉少，多少人为了踏进厉氏集团的大门，在背后做的龌龊事还少吗？我苏小小何德何能，能被厉少看上，又怎么会廉价？”
厉寒川听出了她的讽刺之意，也懂她的愤愤不平。
他并不想跟她这样针锋相对，可每说出去的一句话，总是能让人胡思乱想的。
他攥紧了拳头，别过头不再与女人争执，只是漠视着道：“违反公司制度的人，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苏小小眼见着先礼不成，就只能后兵了。
她正义凛然地抬起头，“厉少，既然你说那些违反规矩的，就该被惩罚，那高芷柔呢？”
“七年前有一个叫高芷柔的女孩，她也屡次违反公司规定，情况可比我严重多了！厉少当年作为集团的代理cEo，为何没有将她开除？”
“你如此包庇袒护高芷柔，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厉寒川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吓得苏小小整个身子都哆嗦了一下。
抬头便看到厉寒川正凶神恶煞地盯着她，“高芷柔的事情，你是从哪听说的！”
苏小小心底瑟瑟发抖着，她第一次在男人冰冷的脸上，看到了一股浪潮般的汹涌。
见他如此大的反应，她几乎可以肯定，高芷柔就是厉寒川曾经的未婚妻。
她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触犯到男人的逆鳞了。
“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
男人强压着心底的怒气，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再次质问。
那如咆哮般的声音，像是要震穿苏小小的身体，让她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男人整个手用力地握拳，那清晰可见的青色脉络，还有那拧成沟壑的眉头，无不让苏小小意识到了厉寒川的怒不可遏。
她没法将她从人事部知道高芷柔的事情脱口而出，否则不只是自己，还有钱朵朵，甚至于整个人事部都会遭殃。
她只得将所有人跟这件事撇清关系，瑟瑟地吞了口唾沫后，壮了壮胆子，又故意避而不答地指责他道：“厉寒川，你别想扯开话题！我看你就是心虚！你……”
“滚！”
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女人的身上，那潜藏在眼底的怒火，像是要将他自己逼进疯狂的死胡同里，最后再燃烧殆尽。
苏小小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很识趣地没有再往下说。
看男人反应如此强烈，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打自己的嘴巴，不该提及高芷柔。
甚至，她也痛恨自己不该自私地为了留在厉氏集团而揭厉寒川的伤疤。
所以，他恼，他怒，都是应该的。
“厉寒川……”
“出去！”
男人并不想将怒火牵扯到苏小小的身上，只得别过头，极力地保持着镇定，企图掩饰着自己心底的慌乱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