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犀角
江成对这人的态度很是不爽，自己好歹也是顾客，开门做生意哪有他这样的，但为了拿下这柄折扇还是选择暂时忍让。
而且这家店的老板显然没认出扇骨的材质，只以为是湘妃竹，却不知那是更名贵的梅鹿竹，这让江成也更为放心。
“贵点了吧？”江成皱眉，“这扇子最多不过清晩民国，扇骨也不是保存的太好，能便宜些吗？”
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压价用的，其实扇骨不过是蒙了一层灰显得有些干涩罢了，只要拿回去稍稍盘玩便能显出油光的包浆。
“那就三万吧。”老板似乎很着急继续和那中年人聊天，直接让了两万块的价格下去，“最低价了，东西好无破损。”
“八千，我马上付钱。”江成对这人越来越不满，直接喊岀个让人惊愕的价格。
“爱要不要！”老板很果断的直接拿回了那扇子，态度也是非常恶劣，“穷学生，学人玩什么老东西，没钱就别出来瞎转，在这惹我膈应，回去好好念书。”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成强压着火气，“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我就这样，有意见吗？”老板非常硬气，“整个应山市场谁不知道我钱本初就是这么卖东西的，还轮到你个小屁孩在这指手画脚了？滚蛋，再搁这碍眼，惹我恼了就找人给你们丢出去！”
江成这可真是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自己还没怎么着呢，这人说话就开始冲的要死，要是自己说话也横点，那还不得大打出手啊？
朱晨在旁看的有些心惊，毕竟这里是省城，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根本无人照应，情急下就想拉看江成离幵。
“老大，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朱晨小声的劝道。
但江成怎么可能被人骂了就不声不响的灰溜溜走掉，甩开朱晨的手，眼睛一瞪就想回击，可还没等他开口，里面那中年男人却先站了起来。
“老钱，要不我还是先走吧。”中年男人走来，笑道，“别再耽误你的生意了，那事等回头有时间再聊。”
“别介！”钱本初急忙拦下，“就是俩小屁孩来店里胡闹装行家罢了，咱们继续聊，不用管。”
“刚才已经拒绝了两拨客人了，在这么耽误下去，你今儿可就一毛钱也赚不到了。”中年男子说道，“而且那事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完，我看还是算。”
“别别，牛先生，你等我一下。”钱本初跟着转头看向江成，将扇子往前一递，“一万块拿走，这价格再不要就赶紧走，别搁这耽误我正事。”
赚钱都不算是正事，真不知道什么才叫做正事，没曾想这个牛先生倒帮了一个忙，两三句话竟让钱本初自己把价落到了最低。
虽然比江成幵出的八千块还多了两千，但这个价格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放在自己的通古斋出售的话，最少能赚十倍。
“老钱，你这是在放血啊？”牛先生哈哈笑道，“小伙子，我也算帮了你个忙啊，刚才老钱的话就不要计较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江成当然不会再较真儿下去，将手里的袋子随意放到桌上，然后付款，这才将扇子拿到自己手中。
本来都不指望能买下这柄梅鹿竹的扇子了，却不想峰回路转的还是到了自己手里，江成也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多谢了。”江成向牛先生致谢，转身就想和朱晨离开这里。
钱本初这么做无非是想堵回牛先生那句不赚钱的话，以便他継续和对方谈事情，可见他们谈论的那件事确实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用这种价格来打发顾客。
见江成终于是要走了，钱本初并未立即回去继续谈事，而是紧随而出，看那架势他应该是要将店门关上，免得再有人来打扰。
可就在江成伸手想要拿起自己盛放角杯的袋子时，那牛先生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小伙子，这东西是你的？”牛先生指着敞开口的袋子里的犀角杯问道。
“是我的啊。”江成拿起袋子，点头道，“咋了？”
“能让我看看吗？”牛先生好像有些激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个角杯吧？”
“哦，可以。”江成倒没什么意见，将犀角杯拿出釆递给对方。
钱本初还想等着江成两人离开去关上店门，却不想牛先生居然对袋子里的东西感起了兴趣，虽说很急着继续谈事的他却没敢表现出不悦，而是凑到了旁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个犀角杯吧？”牛先生接过后立即拿起放在柜台上的放大镜，只是看了一会儿便立马认岀了材质，兴奋道，“你是在哪弄到的？”
“就在这个市场。”江成说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无意中看到就买下了。”
钱本初本来还是一脸不屑的表情，他也是混迹古玩圈很久的人了，角杯见过不少，雕工更精美的也遇到过许多，甚至他手里现在就有一个。
但听到牛先生的话后，他却不淡定了，因为犀角杯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就算是他时至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
“牛先生，你确定这是犀角的？”钱本初惊愕，反问。
“肯定没错。”牛先生转着手里的犀角杯说道，“角壳内充满毛发孔般均匀分布的物质，而且在横截面有鱼卵纹，外皮折皱无光泽，内部组织却具有半透明度，纵向则有牵长的纤维丝状线条，这件角杯一定是犀牛角做出来的。°
听到这番话，江成倒是一愣，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行家。
“那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钱本初眼中却透出了贪婪的目光。
“是啊，好东西啊！”牛先生重复道，“可遇不可求，我看这上面的雕刻工法以及纹饰的造型，应该是明代中早期的，也很符合要求。”
前面的话还好说，无非是赞叹，但最后那句符合要求却让江成有些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