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她这么做的呢？”
这声音清脆，又宛若空谷清泉，声线平淡，静静响在众人耳边。
都下意识回首，向后望去。
青衣少女站在长亭上，漂亮的凤眼不含感情地看着他们，肌肤如玉，快要与周围飘洒的雪融为一体。
“见过大小姐。”
所有人立刻弯身行礼，包括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丫鬟。
长亭外的冷风卷着雪花，轻轻伏在她身上，伸手掸去，景雪染才道：“起来吧。”
下人颇为不解的对视，以前也有这种“集体观看”的事，大小姐总要她们跪很久，今天是神迹吗？居然不让他们跪了。
也没谁愿意跪着，顿时，所有人都站起身。
包括人群中间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十六七岁的丫鬟，一个是四五十岁的婆子。
水儿轻蔑的笑了下。雪彤仗着是家生子，生母是景老太太院里的婆子，一直自视甚高，也是惯没规矩的。
她是大丫鬟，才被夫人降级，地位难免会低一些，就让这丫头找到发作的机会。现在小姐出来了，摆明了要管，就看看谁倒霉吧。
她从仆人堆里出来，走到长亭中景雪染身后，默默垂首站着。
之前气焰一直嚣张的雪彤忽然就蔫了，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在同是丫鬟的面前，她自然有本事闹。可景雪染是府里正正经经的小姐，是主子，她这个家生子的卖身契一出生就在她们手里，被决定着命运。
景雪染打量着她：“怎么不继续说了，吵的我心烦你不是很开心吗？”
雪彤瞬间惶恐地跪下：“奴婢不敢，奴婢错了，请大小姐饶过奴婢。”
“哦？”景雪染勾唇，她还以为胆子会大点呢：“你错在哪儿了呢？”
雪彤眼睛珠子一转，重重地把头磕在雪上：“奴婢知错，不该扰了大小姐清静，请大小姐饶过奴婢吧。”
一边说着，她又不停地对着景雪染磕头。
看着她死命往地上磕头，好似那头不是她的一样，景雪染沉默，一点都不按剧情来，这个时候不应该给她一个胆大包天，敢跟她顶嘴的丫头吗？
那雪彤磕了数个响头，光洁的额头变得通红，还有些许血丝，迟迟听不到景雪染说放过她，或是挨几板子的话，雪彤咬咬牙。
都是那个该死的水儿，明明都被降级了，还能让她摊上这么多而事儿！
如是想着，雪彤停下磕头的动作，对着景雪染大喊：“大小姐，奴婢实是无心之过，都是水儿姐姐，一来就不由分说的拉走奴婢和冯婆子到这院子里跪下，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才想与她理论，还请大小姐还奴婢一个清白！”
清白？
在这高门大户的后院里，还有清白？
颠倒是非吧，景雪染嗤笑。
她的笑声在这院子里显得颇为刺耳，每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水儿的心微沉，小姐的心思最近特别难猜，今天的事儿，她能不能独善其身有些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