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嘴巴，紧紧的抿着，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林格并不觉得自己的打扮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他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还抹了点水，那件在村子里做的新衣服他也特地的放在床上使劲的压，压平了，表面上基本没什么皱褶。
“院长，有什么问题吗？”
院长今天有严重的黑眼圈，那说明，修道院缺粮少衣的情况是更加的严重。
院长助理也在，就是那天让林格送书，自己跑掉的那位黑瘦的女士。
她先开口：“拉斯普金，知道吗，你这是个危险的幻想，你以为募捐是小孩子去问大人要糖吃吗？”
院长却忍不住笑，说不出味道的苦笑。
“这是我这段时间听到的，最让人提气，又最让人沮丧的一句话，戈尔斯克圣女修道院什么时候沦落到让一个马桶清洁工去募捐？我，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院长，您说对了，足够的提气，这是冬天最温暖的正能量，我希望能为院长，能为修道院干点什么。”
院长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砸在林格的脚下：“滚，别再给我添乱！”
院长助理也急忙上前，让林格赶紧走。
林格站着不动，助理像是在推一座山。
“院长，你只要告诉我，募捐的目标在哪里就行，我说了，搞不回粮食，钞票，我就不回修道院，我会死在外边。”
院长露出了一点害怕的神色，对助理道：“他不会是疯了吧？”
助理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疯子，不像，像是自杀，不好，他想死，怎么办？”
林格火来了：“有完没完，不就是弄点吃的喝的回来，需要这样吗，需要这样吗，果然是胸大无脑！”
黑瘦的助理想发飙，觉得不对，马上又说：“院长，他骂你！”
院长攥紧拳头，到处找东西揍人，结果，她找了一本书，在林格的结实的胸膛拍了一下：“你以后再骂我，我一定把你赶出去。”
她的火气好像是小了，林格暗笑，我骂她，她还笑，那说明，她这个院长平时肯定极少的人表扬她，要不怎么会有大魔头的雅号。
“重复一遍，院长只要告诉我，哪里有财主，富翁，地主，就行的，最有钱的在哪里？”
院长眼睛眨巴了几下：“最有钱的人，叫雷尔瞿松公爵，是穆霸得嘞县首席贵族，家里的钱多的用不完，”
“他们家离这里多远？”
“向西，沿着公路走，九公里。”
“收到，我就找他去。”
院长和助理相向而望，助理：“拉斯普金，你真的不想活了，雷尔瞿松公爵家你也敢去募捐？”
“为什么不敢呢？”
院长认真起来：“你要是没疯，你肯定有条件的，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给我一床棉被！”
两个女人憋不住，先是摇头，后说疯子。
只是，院长慢慢的严肃起来，想了想：“也好，你要是能从雷尔瞿松公爵家里募捐点东西出来....嗯，不行，这基本不可能，那老东西太吝啬了....'
说到这，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我讲粗话了？”
助理点头：“是的，院长，你刚才骂雷尔瞿松公爵老东西了。”
院长忙划十字：“上帝宽恕我....'
”这样吧，拉斯普金，你的信心，让我倍受鼓舞，但是，雷尔瞿松公爵家难度实在太大，修道院从来没从他们家募捐到一分钱，因此，我介绍你去其他的....“
林格断然道：”不！就他们家吧，成了，一床棉被，不成，我死在外边，省的浪费修道院宝贵的粮食。“
林格说的气壮山河，连院长助理都被感染了。
院长有些激动的说道：”好，只要你能从雷尔瞿松公爵家里募捐到超过价值五千，不，价值三千卢布的物品，不管是粮食，布匹，食盐，棉料，只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直接让你成为戈尔斯克圣女修道院的修士，你将成为圣女修道院自立院以来，第一位男性修士，我亲自来为你住持晋升仪式，怎么样？”
林格露出笑容：“这就对了，院长，帮手你不用给我找了，我让沙邦尼陪着去就行，你再给我一辆马车，一匹健壮一点的马，我怕东西太多了，拉不动。”
“好，就这定了，拉斯普金。”
当林格将这个募捐行动告诉沙邦尼的时候，这家伙二话不说，两个字：干吧。
果然是好搭档。
当然，林格还需要一名搭档，也是最重要的搭档，没他，林格可不敢在院长拍胸口。
他去了森林中，他得把半骨找到。
第二天，马车带着林格，沙邦尼离开，过山谷，往西去，走的时候，院长还给了林格四十块卢布，住旅店用的，她告诉林格，要有耐心，雷尔瞿松公爵虽然有钱的不得了，但很不好整，没哪个修道院的人能从他们家掏出东西，哪怕是一根鸡毛。
马车逐渐远去，车辙又深又宽。
助理站在院长身边：“他会不会将我们的马卖掉，跑了？”
院长望望天空：“鬼知道，默罕神父应该不会弄个骗子给我们吧？祈祷吧....但愿他们能给我们点惊喜。”
两位修女站在雪地中，对着林格离去的方向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