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低的？”我皱了皱眉。
“就是那种不要直接告白，暗示别人来追的那种。”艾小鱼的手指在桌布上来回摩挲着，就像她此刻纠结的心情。
我想了想说：“比如，你留他在家里吃饭，吃完饭开瓶红酒，聊聊梦想和生活，然后像这样。”
我转身对着艾小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艾小鱼睁大眼睛：“还能这样？”
“对啊。如果你这样看着他，他马上避开目光，这说明你们火候未到。”我说，“不过，为了确保成功起见，你再来点肢体的触碰，如果他找借口离开，那说明他可能真的没那个意思。”
艾小鱼越听越上头，脸都红了。
我想，她此刻定在脑海里描摹和陈梓鸣的种种。
“如果，他不抗拒，话越说越多。那代表他对你有好感咯。”我喝了口水继续说，“如果他也回应你，那主动权在于你咯。”
“在我？”艾小鱼揪着餐巾。
“对啊。”我对她挑了挑眉，放低音量贴着艾小鱼的耳畔说，“要不要推倒他，在于你。”
“啊……”艾小鱼摸着脸颊。
“陆星，你是魔鬼吗？”她搓着红彤彤小脸，一遍遍地重复，“我还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
我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用激将法：“艾小鱼，我记得很久以前，你就告诉我，颜值是软实力，要展示，要利用，没想到你自己却是个纸上谈兵的。”
艾小鱼斜了我一眼：“我说的那是在职场上，良好的形象是成功的一半。不是指谈恋爱的时候也要卖弄风骚啊。”
我反问：“谈恋爱的时候不卖弄风骚，难道一个人的时候对着镜子发骚吗？”
艾小鱼倒抽了一口凉气，犹如洗了一场冷水澡似的抖了抖肩膀：“我受教了，陆星。你这半年，开没开悟我是不知道，但升维是妥妥做到了。”
“是吗？”这下轮到我迷惑了。
我从甜品台上取了一只小小的樱桃塔往嘴里送，樱桃很甜，让我想起了那晚在一禅会所的包厢里吃到的滋味。
艾小鱼说：“到底是和大佬谈恋爱的女人。进步就是比较快。”
我吐了吐舌头。
提起这个，我便想到了沈阔。
突然间，我又想到了什么，问艾小鱼：“小鱼，今天几号？”
“5号啊。”小鱼说，“还有一周才是双十一，现在准备起来还来得及。”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我想到的是别的事。”
沈阔的生日是25号。我得记得给他挑选礼物。
而且，沈阔好像说过，商场的金卡用到这个月底就不能用了。十二月份是新旧交接，新的管理层要入驻沈氏的商业地产。
虽然拿沈阔的金卡给沈阔挑选礼物很不厚道，我还是决定下午去逛一下商场，免得到了月底过来销卡的人多，好货都被抢完了。
“艾小鱼，你一会儿有事吗？”我问，“陪我去逛会儿街。”
“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双十一要直播的话有一堆事要忙呢。”艾小鱼说。
“也是。”我拧了拧眉，“我一会儿就跟餐厅经理说一下，让他派两个助手给你，餐厅这边下周重新排班，好让两个服务员有时间忙你的事。”
艾小鱼点点头，对我讨好地笑笑：“那有劳陆总啦。”
从餐厅里出来，我直接打了车往商场去，到了名品专柜，我直接找到了一直给我一对一服务的sales，她看到我，笑得丝毫没有嫌隙，仿佛我上次在她面前红肿双眼的失态模样，并不曾发生过。
“陆小姐，您好久都没来了，我还以为您找了别的sales服务了。”她展现出娴熟的服务态度，“你是想添些首饰还是衣服，还是包包，或者鞋子？对品牌有偏好吗？或者在杂志上看到的都可以，我会尽力帮你找。”
我抿唇笑了笑：“都不是。今天挑男士用品。”
销售了然地回道：“是给沈总挑的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送我礼物，我却什么也没送给过他，至于他喜欢什么，我也是一头雾水。
香水？皮带？领带？袖扣？
他什么也不缺啊……
我默然了。
销售低声询问：“是为庆祝特殊的纪念日选购的礼物？”
我点点头，具实以告：“沈总快生日了。我想送个礼物给他。”
“哦……”销售在脑海里搜索着备选项。
我也做贼似的小声询问：“他以前的女朋友都送过什么？不要重复的。要特别一点。”
销售看看我，有些迟疑地说：“沈总好像收到手表比较多。”
到底是优秀的sales，同样一句话，她说的是“沈总收到的”，其实就是女朋友们送的呗。
我点点头：“那避开手表吧。又要名贵一点。”
销售问：“有预算吗？”
我想了想，从包里翻出金卡：“你先帮我看看，这卡里还有多少余额。”
虽然我也想送沈阔贵一点的东西，可是说到底，我的钱就是他的钱，如果超出卡里的金额，又要刷他的信用卡补足，他一看流水出自自家商场免不了要问我，这下生日的惊喜就没有了。
但这两个月我都没有花过金卡的钱，我估计，怎么着也得有个百来万的样子。
我在VIp休息区等着sales刷完余额过来，一边拿起桌上的Gq杂志找灵感，刚翻到第三页的时候，一双踩着roger vivier高跟鞋的脚闯入了我的视野。
我顺着她的套裙一路往上，直到对上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她抓起桌上的杂志往我脸上甩去，啪～我侧了侧脸，厚重的杂志还是甩到了我半边脸。
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捂着脸皱眉看着面前的人。
“你有脸来这里？拿着我儿子给你的卡？”沈母怒目而视。
“商场大门打开营业，我凭什么不能来这里？”我很生气。
一次，两次，沈母每次出场都是这种架势，真大大颠覆了我对有钱人有素质的保守印象。
“一个被包养的女人，居然对长辈回嘴？”
沈母今天尤其像吃了炸药，公共场合就开始撕我。
虽然是VIp区，座位却是露天的，高级商场开撕是不是，看谁更没修养，更不要脸。
我破罐子破摔了。
“您不讲理在先，先打人的。”我反驳道，“就算卡是沈阔给我的，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他都没说什么，您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
沈母气得脸色刷白：“你给我滚！这是我们家的商场。”
“是吗？”我冷漠地看着她，“好像已经不是了诶……”
沈母上前一步，冲我扬起巴掌：“你这个小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