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夜半时分，聂老爷子病情加重，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走廊外，傅流升扶着浑身颤抖的聂如意，担忧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重症监护室的门。
内心祈祷，外公可千万不要有事。
傅华维似是刚忙完工作，匆匆赶来，一副焦急的模样:“爸怎么样了？”
聂如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傅流升再厌恶面前的人，也只能代为转达:“外公还在做手术，情况未知。”
不过话说回来，半个月前还被家庭医生诊断能活两三年的人，一夕之间病情突然加重……让这里面无端生出几分蹊跷。
思绪纷乱时，傅华维的声音响起，语调极其温柔:“如意，你这么站着等怎么行，身体会受不住的，赶紧坐下。”
聂如意抹了抹眼尾的泪花，摇摇头:“流升扶着我就好，我现在怎么坐的下去。”
傅华维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但很快恢复正常，快的难以叫人发觉:“那好吧，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站着等。”
傅流升眉头微蹙，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给聂如意缓缓拍背的男人，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是他忽略了的。
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
正巧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
傅流升只得中断联想，迫不及待询问医生:“医生，我外公情况怎么样？！”
“哎。”这个字一出口，让傅流升和聂如意的心瞬间吊在了嗓子眼。
果然，下一秒，便听医生道:“不好意思，病人的病情太过严重，我们没抢救过来。”
傅流升整颗心都凉透了，涩涩的冷意包裹着他的胸腔，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肩膀上落下一股重力，低头便发现，聂如意脸色苍白，崩溃地晕了过去。
“如意！”傅华维直接伸手将聂如意揽了过去，根本没给傅流升反应的时间。
只见他礼貌地对医生道谢，而后扶着聂如意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医生走后，傅华维拿出手机，一脸悲痛地将聂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告知了聂家的直系亲属以及旁系。
傅流升看着眼前这一幕，脚底生冷。
他看到了，傅华维在打电话时，有一瞬间曾露出过类似得逞的表情，虽然那很短暂，可傅流升确信自己没看错。
先前的疑惑到现在已经迎刃而解。
为什么傅华维安慰聂如意的行为让他感到不舒服，又为什么他外公的病情会突然加重……
他内心萌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猜测，而这猜测，不禁让他牙齿打颤。
“流升，你还傻站那儿干嘛？赶紧来坐。”
傅流升不发一言，像是没看到他的手势一般，去了另一个长椅上坐着。
是啊，换做旁人，二十年的老丈人，怎么可能一滴眼泪都不掉。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傅华维天生眼泪少，且对与自己交集不深的老丈人没什么感情。
这第二点，便是……他外公的病情突然加重，与傅华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第二天上午，聂家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便刊登在了各大财经新闻报纸上。
三天后，将正式举行老爷子的葬礼。
“去世了？”黎粥拿过顾向昼的手机，仔细阅览。
“昨天半夜没抢救过来。”
“这样啊……”黎粥还准备说什么，自己的手机却响了，是冯莫打来的电话。
“喂，哥？”
“你说你要来z市？”黎粥嘴角不自觉带出一丝笑容:“怎么这么突然啊？”
冯莫道:“爸让我来参加一下聂老爷子的葬礼，对方到底也是叱咤过商圈的前辈。”
“哦，我还以为你专程来看我的呢。”黎粥幽幽道。
听着屏幕那头的人慌乱解释，说什么主要是为了来看她，参加聂老爷子葬礼都是次要的。
黎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玩儿的。”
“对了，你带嫂子见过爸妈没？”
“见了，但是……”但是了半天，后面也没说。
“但是什么？”黎粥是个急性子:“你直接说啊。”
“爸妈对沈警官很满意，但……他不想跟我去美丽国领证了。”
“这是为什么？”
她虽然和沈柚白见面次数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对感情极其认真的人。
若他没想过和冯莫的将来，是断断不会开启这段感情的。
“因为……他觉得我太粘人了，说再这样，都不敢跟我结婚了。”
“……噗。”
“你傻啊，听不出来人家这话是假的？”
“真的吗？”冯莫眼眸微微一亮:“所以，沈警官还是愿意和我领证的？”
“对。”黎粥啧啧两声，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哥嘴角边不值钱的笑容。
安抚好冯莫，这通电话终于结束了。
一转头，便与顾向昼不算好的目光对上视线，只听对方言语中夹杂着一丝丝不满:“聊完了？”
“……你吃醋了？”
“没啊。”顾向昼摇摇头，不承认:“我怎么可能吃你哥的醋。”
他不满的是，明明对方和沈柚白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和黎粥短多了，现在却已经到了结婚领证的地步。
这速度……
顾向昼不禁抵了抵下颚。